那对夫妇走到半路,拉着木车在街中间争吵了起来。看似是妇人说服了她的丈夫,两人重新转向,往右侧的小路走去。
方拭非抬手擦了下鼻子,叫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意,警惕身后是否有人跟踪,然后也绕进了那条街区。
前方两人兜兜转转,最后停在院前,看来是先回自己的住所。
妇人去后院拎着一袋磨好的面粉出来,开始装车。男人去拎了桶油,朝一旁负责装的容器里倒。
二人将推车调转方向,准备重新出去。刚一转身,就见一身着白衣的男子堵在他们前面。
“啊!”男人一声惊叫,连连倒退。大腿撞到了木车,才仓皇停下。
“你怎么进来的?!你是谁!”
方拭非负手笑道:“坐下吧,不忙,我们先聊聊。”
夫妻对视一眼,目光飘离,眼珠颤动。
方拭非在二人要出声呼救前说道:“千万别出声,这是最愚蠢的行为。我既然能在偌大京城中找到你们,自然也有回去的办法?”
妇人:“你想做什么?我们……我们就是种地做营生的。这今日没事,才去卖炊饼。哦,您要炊饼吗?”
“我说坐下,别紧张。”方拭非说,“不知道二人如今的模样,简直就是被撞破坏事后的心虚胆颤吗?”
“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老实本分……”二人说得激动,被方拭非用手势示意,将声音收回去。
那农妇两手按着木车的边角,满目惊恐道:“你……你要杀我吗?”
“我为何要杀你?”方拭非在她面前站定,问:“你觉得是谁要杀你?我不想杀你,我只要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你……我真的不知道啊。”妇人声音因带了点哭腔,眼神频频瞥向她的身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能查就多去查吧,我们每日就在家里耕作,哪里能知道什么东西?我二人连字都不识一个,只想讨口饭吃啊!”
眼见她要自己打翻油锅,方拭非一把捞住她,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妇人立即扯着嗓子尖叫,并大力挣扎。
方拭非捂住她的嘴,凑近她的耳边说:“要杀你们的人,甚至不会给你说你不知道的机会!你叫什么?我看着这么像坏人?!”
同时凶猛回头,对着身后正举着木椅准备偷袭的男人瞪道:“放下,冷静一点!朝廷办案,不是灭口!”
二人僵在原地。
方拭非拽着妇人到身前,然后甩到她男人的怀中。二人顺势抱在一起,打量起方拭非。
方拭非抽出牌子展示:“御史台。查一人死因。怀疑此人与官员贪腐有关。是以秘密造访,不得外传。懂?”
二人眼泪还挂在脸上,用力点头。
“真是,”方拭非将腰牌塞回怀里,“”
妇人委屈说:“是,是您先吓我们的呀。”
方拭非:“我怎知你二人是否与死者死因有关?故意隐瞒踪迹,行为鬼祟,是以先行试探。”
男人马上道:“毫无关系!他是死是活我们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