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第一次去礼部,怕被打,不敢多留,送完东西就乐颠颠地跑了。
第二次又小心翼翼地过去,官署前的门吏看见她倒主动打了招呼道:“方御史!”
方御史被一吓。
门吏甚至还对她笑了一下,说道:“方御史,您又来了啊?”
方拭非愣了。
那门吏问:“是有东西要呈吗?高尚书与侍郎都交代过了,您要有东西送来,尽管给我即可。”
方拭非讷讷地站在原地,对方热情地伸出了手。方御史试探性地将东西递过去。
门吏通报结束后,回到门口,见方拭非还傻站着,遂问道:“方御史,您还有事吗?”
方拭非:“嗯……我给的东西,你是亲自呈给尚书了吗?”
门吏:“是的方御史,您的文章,礼部尚书已经看过了。”
方拭非:“那他怎么反应?”
“他很高兴。”
“高兴?”
“是的。尚书笑得很大声,转告我说已经知道了。”
“他这就知道了?”方拭非懵道,“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门吏笑道:“高尚书是聪明人,您想说的话,他已经明白了,请您不用担心。”
方拭非:“……”
她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礼部尚书,一个又一个礼部尚书对着她含笑点头。
是她脑子忙出了问题,还是礼部尚书脑子忙出了问题?
没毛病吧?
这科举漏题一事,方拭非直接将题目分开送到礼部来了。
如果礼部尚书与此事有关,那看见题目自然会知道她的意思。如果与此事无关,也应该觉得一御史台官员多管闲事,还搞这一出吓人,实在过分。
无论哪种情况,都该生气才对,叫她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是会到了什么意?
门吏将手握在身前,带着一丝殷勤问道:“高尚书还让我转告您,礼部对您很是欢迎,以后可以多来。若是有旧友在此,那便是缘分,您二人可以多叙叙旧。对了,请问方御史的旧友是哪位?”
方拭非心情跌宕,已完全不知现在的状况。
她试探着开口道:“一个叫卢戈阳的同窗?我与他在水东县一同求学多年……哦不,这事你不用告诉高尚书!我同他交情不算深,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可千万别去惊扰了几位长官,也别因我牵连了卢郎。”
门吏道:“哦,原来是员外郎。何来牵连一说?我部尚书向来宽厚,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随意迁怒。”
方拭非干笑道:“是吗?”
对方目光闪闪发亮,方拭非却越听越觉得奇怪,怀疑似乎是礼部被她气疯后定下的阴谋,目的就是要扰乱她的行动。一时不能确定于是匆匆告辞,转身离去。
门吏在她走后,又快速去找了礼部尚书,将她说的话给说了一遍。
礼部尚书挥手道:“哈哈哈这孩子,都是自己人,你说还客气什么。”
卢戈阳虽然过于谦虚,可平日做事还是能碰见的。礼部侍郎道:“员外郎性格的确孤冷了些,既然在京城有朋友,他二人能交流一下也是好事。”
“你说得对。”礼部尚书吩咐门房道,“下次要是方御史来,我二人又不在,你就让他把东西,递给卢戈阳。”
门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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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拭非见了鬼似的,浑浑噩噩回到家。看见林行远,一把将他拽过来。
她正需要一个正常人来告诉她究竟谁不正常了。
方拭非说:“林少侠!你给我分析分析。”
林行远正在吃糕点,闻言立即拍干手上的碎屑,认真又得意道:“你也有这一天?!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