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山县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不敢随意进去,加之顾泽长让他按兵不动,不要惊扰县民,他便顺势安心等在外面。
可谁知,今日冥思教的僧人,就走出来关了城门。
他看着一左一右两封信函,眉头紧皱,失了主意。
一封是冥思教的僧人写来的,看似是在通风报信。说几位使君在县内恐不安全,让他进城早做准备,且点名了要他进去。
确认送信的僧人为真,是一位叫慧恩的冥思教教徒。
一封是顾泽长托侍卫带来的,也让他带精兵进城,还要进城时要注意安全,同时让周遭县衙加强戒备。可具体为了什么,他又没说。
藏一半掖一半的算是怎么回事?这五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让人送信来了就不能说个清楚吗?!
这种种迹象,让他能不多想吗?
节度使就着慧恩的信那么一品味,觉得哪里有问题,心上也是阵阵发寒。嘴里呲呲地抽气。
怎么都要他进去?兵将进去不行吗?他进去的意义何在?不会是殿下被人拿住了,要他以命换命吧?
可他……他也惜命啊!
旁边的幕僚见他面露踯躅,便说:“使君,殿下怕是有危险。您还是亲自进城一趟吧。”
“我知道!!可无论是殿下出事,还是城里出事,本官都担待不起啊!”节度使焦躁地在桌案前打转,说:“先找人进去探探口风。或许只是虚惊一场呢?”
幕僚跺脚道:“使君!城门已经关了,一旦进出都是动静。对方哪许您一再出入?若是惹恼了他们可怎办,你我罪责难逃啊!”
“无论哪种情形,本官进去,都是罪责难逃!”节度使懊恼拍手说,“如今城门已关,冥思教占先,殿下纵没有危险,我们的精兵一打进去,那就是有危险了!天呐,我先前派进去上百精兵,竟然都被一网打尽了吗?”
幕僚劝说:“您可先书信一封,向陛下禀明情况,阐述何山县内暴民种种,说殿下已经向您书信求救,形势危急万分,您要行之下策了。然后直接领兵进去。我们有精兵上千,哪会怕他一群僧人?纵是百姓反抗,我等杀人也是行使紧急,迫于无奈。这样,激怒百姓的是殿下,可您救了殿下,总是有功无过。”
节度使摸着下巴仔细思忖,随后不甘不愿地叹了口气:“五殿下啊五殿下……你说他!”
幕僚已去准备笔墨,他将纸张铺好,提着笔催促喊道:“使君!”
节度使一甩手,走过去坐下,吭着粗气开始写信。
幕僚在一旁看着,见他因为生气,措词略有不当,便稍加提点润色,然后盖上印章,交予门外的侍从,让他安排驿站紧急送信。
“点好兵将,明日入城。”幕僚说,“您要展示自己的忠心,宜早不宜迟。”
节度使不满:“本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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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恩回到寺庙,去找慧通请安。
屋内侍奉的小僧见他过来,便主动退了出去,让他们说话。
慧通在榻上睁开眼,唤道:“慧恩。”
慧恩:“徒弟在,师父。”
“师父还记得,当初救到你的时候,你聪慧非常,悟性极佳。冥思教能有今日,你有大半功劳。”
“师父言重了。徒弟能有今日,也全是师父的功劳。”
“为师闭关数日,寺内全凭你来掌度。”慧通叹道,“这寺庙与冥思教,本该是传给你的,你服众,也最有资格。可是啊……师父想你是个不为外物所动之人,钻研佛理,淡泊明志,冥思教于你,怕只是责任负累。不敢传于你。”
“师父顾虑周到,徒弟的确没有此意。”慧恩说,“徒弟不敢袭承冥思教。该是慧敏师兄来做才是。”
慧通听到他说慧敏,知道他向来都是会看眼色的,也很满意。说道:“何来恩情不恩情?你我情同父子,有恩也报完了。”
慧恩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师父。”
慧通说:“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得跟师父说呀,千万不要为难。”
慧恩笑道:“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