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闻声走出来,问道:“怎么了?”
顾泽长也站在院口,不解地看着他。
林行远抓着方拭非往里面走,叶书良还坐在院子里,趁着阳光好,理堆积的账目与县志。
“这次真是要命,他们把孩子推出来了!”林行远在自己腰间比了比,“这么大的都有。还带着武器。稍微磕到碰到,县衙这脏水都洗不清了。”
叶书良放下书,沉思着皱眉,表情凝重。
“他们疯了吗?竟还变本加厉?!”顾泽长惊呼道,“那可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啊,不过为了一个邪教,被人挑唆几句,连自己孩子都不管了?”
叶书良开口说:“孩子我们不能动。”
方拭非:“我自然知道。他们也知道。所以才敢这样放肆啊。”
顾泽长一头雾水:“那现在怎么办?进退维谷,莫非要称他们的意?”
叶书良摇头。
方拭非往门口走了两步,脸上带着果决的坚毅,回身说:“抓起来。”
众人一起偏头看向她。
叶书良说:“方主事,你先别冲动。此事与先前几人闹事不同,闹事者出了事,怎么也可以用镇压暴徒来解释。一群孩子过来找父母,此事不行。”
“我知道。此事我来处理。总之就是不得妥协。”方拭非对林行远点点下巴,“找个干净的院子,把能搬的桌椅都搬过来。视野要开阔,位置最好离街区近一点,里面说话或念书的声音,要叫外面能听到。所有孩子的兵器全部收缴,带到院子里去,注意好生安抚,不要打骂动粗。再找人做点吃的,备在旁边,我还不信,我折不了一群孩子的腰?”
她抬腿掸了掸衣摆,哼道:“进士科头名亲自给他们讲讲课,教教他们,什么叫是非公正!”
林行远一想,通了,乐道:“那少将军教他们练练武行不行?”
方拭非说:“你别闹,你来助教。林助教,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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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找了个院落,将东西全部清空,搭出了一个露天的学堂。
方拭非走了圈,觉得还是有些小,凑合能用。就是这边风太大,吹久了怕要着凉。于是又让人搭一个架子,摞上稻草,再把能搜的布都搜出来,铺在上面。
虽然丑,但保暖总不成问题。
这边先准备着,方拭非去对付外面的孩子们。
她走出去,“嘎吱”地打开县衙大门。
眼前是一片黑压压蠕动的脑袋。
外面一群半大孩子带着懵懂跟仇视,以一种矛盾而复杂的眼神看向她。
方拭非负手道:“官府怜悯幼童思亲之情,可以允许你们前往探视,不过,使君身份尊贵,衙门绝不允许外人携带任何兵器入内。你们想要进来,可以,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然后列队,由衙役搜身。确认没有危险了,就带你们过去。”
一群孩子面面相觑。
有人试探问道:“真的吗?”
方拭非点头:“你何曾见过官府骗人?”
他们连官府都没什么见过。不是见她如此信誓旦旦,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