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金二位主事见她不回应,也不在意,喊了人过来清点她桌上的东西。
方拭非来户部,基本是两手空空。灯油是偷得他们的,竹筹是借得叶书良的,连茶杯都是拿的别人的。
只要将交于她的物件收回来,基本就差不多了。
方拭非换了个姿势,一手托着下巴,冷眼看他们忙活。
林行远也拄着个扫把,立在门口静观其变。
待所有书册清点完毕,公章也收回盒子,严主事又赶她走。
“方拭非,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怎么还不走。户部可不是闲杂人等能呆的地方。”
方拭非:“你收拾好了就自己走呗,我可没收拾好。”
金主事:“休在户部撒野,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方拭非说,“自作聪明的人,能得意到几时呢?”
严主事冷笑:“何必自讨没趣?即便你阴阳怪气地说话,现在不得不离开?你若不识相,我便找人来轰了。”
方拭非岿然不动:“我还有公务要同叶郎中交接,自然得等他回来了才能走。”
“你当自己是谁。如今已不是主事,哪能想见就见?”
“是。我方拭非谁都不是,可从八品的主事又有多大的职权,可以越职替叶郎中决定要不要见人?”
“你——”
严主事说不过她,不由哂笑。舔舔嘴唇,叫众人先散开。
摆明了方拭非这是在替叶书良担责,叶书良此时离开,分明就是不想见她。她还非要自找难堪。罢,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好心拦着了。
严主事:“好。你可以留,却不可留在此处。你到外面去。”
方拭非抖抖衣摆,斜睨一眼,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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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琰原本阖眼躺在床上休息,昏昏欲睡。听叶书良说到一半,愤然从床上蹦了起来。
“谁让他动我的人?真以为户部没人治得了他?还有王尚书平日不是油滑得很吗,怎么今日就被李恪守给坑了?老糊涂老糊涂,以前光占个老字,如今终于三字占全了是不是?真是辛苦他这样努力了!”顾琰扯过旁边的外衣,挥开过来搀扶的下人道:“退开!”
下人慌道:“王爷切勿动怒。”
顾琰:“李恪守这蠢货,户部这么多事不做,整日就想着算计同僚。还有你司下边的人,也能被他挑唆,都是些什么东西?正则,你就是脾气太好,才叫人这样欺负。本王来给你出气。”
他披上衣服,又弯腰套鞋,气道:“行,他非不长眼,要管西市的事对不对?我就好好管,让他明白什么叫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