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里所提到的担忧,就是他一直顾虑之处,可一直难以下定决心。站在各方角度,叙述详尽。其见解深度,都是寻常学子根本接触不到的。
这是杜陵教出来的学生,顾登恒已经可以确认了。
“这篇文……”
顾登恒终于出声了。
他这三个字,唤回了几人的注意力。
前排几人纷纷抬头聆听。
顾登恒忽得叹了出来:“颇有肖似之感。”
他一瞬间,很想见见这个人。
主考官不明所以,无法接话。
这是指舞弊抄袭被看出来了?还是说什么?或这方拭非是从哪里猜到了陛下的心思,正巧不谋而合?
礼部尚书开口道:“或有先生风骨。”
“倒是。”顾登恒放下卷子说,“如果他在,恐怕也是如此不客气。痛斥,狠批,三言两语即可将人辩得哑口无言。一顶顶大帽往你头上盖下来,一桩桩罪责给你数出来,今日那些敢红着脸说废话的奸臣,都不用朕生气,他一个眼神过去,肯定都闭嘴了。”
礼部尚书:“陛下是想他了。”
“他有什么好想的?”顾登恒哼了一声,“这卷子,是怎么判?”
主考官听他们打这哑谜,心中考量片刻,当即抬头,说道:“头名。”
顾登恒未有多言,伸出手,旁边的内侍立即将笔递过去。
他在卷首亲自批上第一名,认同了这头名。
主考官冷汗连连,暗道好险。同时惊疑,这方拭非是何方神圣?
顾登恒将方拭非的卷子放到一旁,心情好了一点,再看举子们的文章,也不至于这么暴躁。
他公务繁忙,没多少时间在这里批阅考卷。遂从前面粗略选出两篇,定好前三名后,示意他们将卷子拿走。
剩下的名次,就照着礼部拟定的来即可。
此事商定,二人奉命退下。
走出书房,考官被外头的日光晒得眯起眼睛,沉沉吐出一口气。
礼部尚书意有所指道:“好在今日他的卷子还在陛下面前。”
官员后怕道:“是。”
礼部尚书问:“你看过了吗?为何见你紧张至此,手脚盗汗?”
“我……”官员说,“粗粗扫过几眼。”
礼部尚书干脆抽出卷子,二人在门前,将脑袋凑在一起,边走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