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当然没有。”
杜陵:“没有看杂书?我看林家小儿都被你带坏了。”
方拭非:“这俩又不冲突。何况林行远的事跟我可没关。”
方拭非弯腰,在床单下摆,看见了一滩血渍。看颜色还是新鲜的。地面已经被擦干净了,但是床单杜陵却不方便洗。
方拭非:“昨夜……”
杜陵睁开眼睛:“昨夜怎么了?”
方拭非利索把床单收了,卷成了一团:“昨夜又起风了,您注意些,小心别感染风寒。”
“嗯。”杜陵说,“夜里也不要出门。白天热,晚上还是凉的。”
方拭非没吱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去柜子拿新的要给他铺好。
杜陵又喊了一句:“方拭非。”
方拭非:“嗯。”
杜陵:“我说你这名字,霸道太过。你小时应了你的名,桀骜不驯,满身傲骨。为人过刚过毅,口不择言,偏偏又身体不好,换个地方就容易水土不服。我总担心你活不长久。”
方拭非笑了下。
杜陵也跟着笑起来:“老夫多年没有摆盘,当时给你算了一卦,可说不清是好是坏。”
杜陵:“你从来不喜欢我。讨厌我逼着你念书习武,对你不假辞色,过于严苛,将自己想法强加于你。也不许你同别的孩子玩耍。总是四处奔波,从不在一地久留。你心里有主意,想做自己的事,对我没几分好脸色。屡次都想逃开,离我越远越好。结果又被我提回来抄书。日日与我吵闹,对我越发厌恶。我没见过比你更有想法的孩子,明明是我一字字教出来的,怎么就有那么多逆骨呢?想不明白。”
杜陵回忆往事,叹了一句:“我对你期许甚高。折了前途跟下半辈子来教你,总觉得你该做得比我更好才是。你如今叛逆,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错的。”
方拭非:“我是错了。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
杜陵摇头:“我昨夜躺在床上,半夜醒来。听你出门去了,想起来看看,竟都翻不过身。躺着的时候,就在想过往的日子。我在旁人眼中如何,自己心里又如何。可那是我的路,你不一样。其实是我错了。”
“方拭非,你做什么都好。做商人,做先生,就算做个无赖,也能活下去。什么都不做也成,跟着林行远,一辈子安安乐乐。我不在,你或许能过得更好。是我这倔脾气,非逼着你往绝路上走。我不该教你。”
方拭非抬起头说:“那看来你我的倔脾气,是师门相传的啊。”
杜陵没再说话,闭着眼睛不动了。
方拭非走过去,小心抬手去探他的鼻息,一瞬间没有感觉,心狠狠一紧。
紧跟着一股热气扑到她的指上。
温热的。
虽然呼吸缓慢,但还活着。
方拭非松了口气。将他放到床上躺好,带上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夜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两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