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低唤她的名字,君子言拿着毛巾的手一僵。
男人绯红的脸仿佛又红了几分,脑袋微微晃动着,她的名字持续性溢出薄削的唇瓣,“言言言言言言”
她忙低低回复道:“我在,费司霆,我在,我在这。”
男人早已沉浸在梦里,任何外界的讯息,都无法进入他的世界里。
他只知道,唤着她的名字,这个深深刻入骨髓的名字。
“言言言言”
君子言放下了手里的毛巾,双手握住他一只手的手腕,唇瓣微微抖着,“我在,我真的在,费司霆,我就在这。”
“言言言言言言”
睡梦中的男人,不知喃喃重复了多少次,忽然就吐出了几个不同的音节来,“我难受。”
君子言瞳眸狠狠一震,她更紧得握着他的手,“你哪里难受?”
她以为,他是喝醉了,身体不舒服。
“言言,我难受。”
费司霆沉沉闭着双眼,右侧眼角,倏然便滑下来一颗晶莹,速度很快,不过一秒时间,液体便没入了他耳鬓的发丝里。
即使这般,君子言还是看到了。
她心脏仿若爆裂开来的疼,难以言喻的压抑和难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哭了。
费司霆,哭了。
他竟然哭了。
是因为她,哭了吧?
从小到大,她追逐他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哭。
他是什么样的男人,她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太过痛苦,他怎么会哭呢?
君子言后悔极了,为什么不自己忍着,非要告诉他这件事呢?
她是如此的自私,从来都不为他考虑一下。
如果她料到,这件事他如此介意,她怎么都不会告诉他。
“言言我难受。”
这一次,不再是一滴,而是很多滴,持续性砸下来。
君子言慌了,彻底慌了,她哆嗦着手指,去给他擦眼泪
可越是擦,流的就越是多。
男人嘴里沙哑又哽咽的“我难受”三个字,让她整颗心痛到如同被利刃狠狠解剖了开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