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霖倒也没介意郭舒林恶劣的语气,而是回头望着若绯,语气淡淡地开口:“听说小绯病了,我就来看看小绯,小绯看病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等会去合作社取点。”
“用不着,小绯有我们,不用你来这里装好人。”郭舒林忍着胸口的怒气,气呼呼地嚷了起来,对于这个前姐夫,他是一肚子的火气。
“三哈,我怎么装好人了,小绯是我女儿,我疼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她生病了,我和我妈来看看她是应该的。”被郭舒林这么一嚷,沈兆霖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装什么?你们要是心里有小绯,怎么会我姐当初送小绯和小飞回去的时候,你们把小飞留下了,把小绯给我姐带回来了,还把孩子伤成那个样子,这个时候来说什么女儿,你要是心里真的有小绯,你能做出那些个不要脸的事儿?”郭舒林咄咄逼人地冲沈兆霖质问,人不自觉地也逼了过去,双眼因为激动和努力克制,隐隐有些泛红。
郭舒林原本长得就高,这么一逼近,沈兆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起来,再加上郭舒林神情狰狞,一下子就将气氛搞得紧张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不要小绯了,要不是你姐死活要抢小绯,小绯能摔着,能磕破头?你姐就是个神经病,我们家娶了她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若绯奶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郭舒林面前喊了起来,“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搞得家里鸡犬不宁,整日里疑神疑鬼,一张嘴巴挑拨离间的,非要整个屋里人都过不下去了才好,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孙女被抢走了,连看都看不得一眼啊。”
“我姐怎么了,要不是我姐嫁到你们家里,你们现在还住茅草屋呢,我姐嫁你们家的时候,你们家是什么日子,现在日子好过了,他沈兆霖沾花惹草,拿我姐赚的钱到处玩女人,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哭,要不是你儿子不争气,小绯和小飞能像现在这样吗?”
“都是你们家一窝子的黑心人,我姐辛辛苦苦做衣服带徒弟赚钱,好不容易把一个家撑起来了,沈兆霖倒是好,背着我姐跟外面的女人勾三搭四,我姐说几句,你们一大家子冲上来就打我姐,我姐哪里对不起你们沈家了,你们要这么作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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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宋月琴立马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脸上扬着警惕的笑容,语气轻和地开口:“婶子,你还是先把小绯放开,这孩子在挂盐水,万一扯着针管了可不好,”
抱着若绯的妇人顿时尴尬不已,心中舍不得放下若绯,可是面对别人的怀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想着孩子在挂盐水,也不敢真是的伤着孩子,不得已松开若绯。
“大姐,这真是我女儿,只是我跟她妈半年前离婚了,所以这孩子才故意装不认识我们。”沈兆霖赶紧解释道,心里下意识有些怪前妻的做法过分,怎么能教孩子不父亲和奶奶呢?
半年前离婚的?那也不该啊,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半年就将朝夕相处的父亲给忘记得一干二净?毕竟宋月琴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若绯不像是在说谎。
一时情况有些棘手,不过本着负责的心态,宋月琴还是走到若绯床边,出声劝道:“婶子、大兄弟,总归等会人孩子舅舅就来了,到时候三人对六面不就清楚了,你们这样会吓着孩子的,所以还是先放开孩子吧。”
一再被人这么说,那妇人也不好再抱着若绯了,只好松开若绯,人也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双昏暗的眼睛带着些水渍,定定地望着若绯,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若绯,弄得若绯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三十多年的正确人生观的影响下,若绯对老人还是很尊敬的,这会儿被一个老太太这么无声地抗诉着,心里多少有些歉疚,可是就算是有歉疚,比起被人拐卖的忧虑来说,这些歉疚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宋月琴虽然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人还是下意识地站到门口,就怕这俩人抱了若绯就跑,到时候她就要担责任了,她站门口至少能阻止一下,或者是喊个人帮忙什么的。
好在沈家母子也没那企图,若绯奶只是坐在一旁偷偷摸眼泪,而沈兆霖则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地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