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绯桐又焦急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檀银,记得小时教她习武的师傅说过,人失血过多时,会浑身发冷,昏睡不醒,从而性命终矣。
“那么,恕臣无能为力,非王族贵人,臣不得医治。”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王族之外就不是性命了么?”绯桐虽然心头愤怒,但也强行压了下去。毕竟李太医德高望重,妙手回春宫内闻名,还须礼让。
李太医为人温善,也看不得这等见死不救之事,“殿下恕罪,只是国中有律例:‘若非疫病殃及百姓,蔓延趋势不止,太医不得医治宫外人’。老臣并非那铁石心肠之人,只是国有国法,不可擅自践踏。”
“还有此事?”绯桐的讶异盖过了愤怒。
“臣,不敢妄言。”李太医长叹一声,望向病榻上的檀银,“此乃太医院铁律,殿下或许不在意主宫外事。当年旧白朝末君主穆玄君,医治那主事宦官的爱妾,将宫中所有太医都遣到了那宦官府邸。当日穆玄君生母病情加重,欲传太医,却无人可传。那时穆玄君早罢朝已久,沉溺后宫,连太后派去的人也不见……”
“……后来,颜西开国皇帝为表治国忠心,以孝而感百姓,便立了这条律例。”
“荒谬之至!”绯桐拂袖冷哼,“这与为防蛇咬,而远井绳有何分别。治国乃靠君主决心,而非借外物以克自身。若之后真有皇帝要重蹈穆玄君覆辙,不过几条律例,改了也容易。”
李太医闻言,心中暗叹这未来女帝头脑与胆识兼备,可表面上却不能失了臣子本色,佯装大惊,“殿下可不敢出言冒犯前朝主君,就算殿下对此等条例不满,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本王知晓。”绯桐看见此时檀银的嘴唇与他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已然同色,她总不能把人带回来,又让他死在这里吧!
怀灵一直在旁边看热闹,默不作声。这时见双方僵持,终于能出马,便一把拽住绯桐的衣袖,笑道:“阿绯别急,我有办法。你且附耳过来。”
绯桐对这个发小再了解不过了,一看这个狡黠的笑容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但眼下自己束手无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附身过去。
“不行!”不出绯桐所料,这项怀灵胆大包天,竟说出如此计策。
“那随便咯,反正这又不是我府里,这俊俏公子出了什么事,也不算我的。”项怀灵嘟嘴望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呀,若是这人没了,心痛的可不是我噢。”
绯桐一把甩开怀灵的手,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就算钟离远朝堂,但她登基也需等到三日之后,她可以等,檀银这种情况可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