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咳了几声，缓解嗓子眼带来的不适应，“你为什么……要……杀我？”

她一贯明亮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浓郁的悲伤跟失落所包围。

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在胡润的意料之中。

方可欣这是对他失望了，他很满意。

死前，她要是心安理得赴死，他会不爽的，她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因为你害死了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我要报复回来，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了接近你，也费尽周折，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哈哈，没想到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也会爱上我，只是，你的爱，太肮脏了，我不屑一顾，你身上背负的是我妹妹的性命，这些年，你却毫无负担，过得心安理得，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那条被你害死的生命吗？”

胡润刚开始质问的声音，还算正常的，很快就变了，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整个人跟精神崩溃了一般，双眸都染上了猩红之色，说话都咬牙切齿的。

方可欣很怀疑，下一刻他会愤怒地拆她骨头，抽她的血。

“你妹妹？”

她害死了谁，为什么她不知道？

她脸上茫然了一会，稍纵即逝的茫然被胡润给捕获到了，他下手的力道又失控了，方可欣眼睛都在泛白了，他这是生气了。

“果然，我妹妹的死，你并没有放在心上，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人，居然毫无愧疚。”

胡润恶狠狠地骂到，唾沫横飞，有些飞到了方可欣的脸上，可是她腾不出手来去擦。

当然，这一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也没有心情去擦脸上的唾沫。

即使胡润吐了口浓痰，她也没心思去擦。

“你……你妹妹是谁？”

方可欣觉得自己真要死了，下一秒就会喘不过气来的那种，呼吸艰难得要命，新鲜的空气离她越来越远了。

可是，真相，她迫切想要知道。

“我妹妹叫林悦，林悦，别告诉我你忘了她？”

林悦----

方可欣脸上蒙上了一层灰白之色，林悦，她自然是记得的。

他修长的手指输入了几个字，“哪里不对劲？”

他也好奇，他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明明他自认为他隐藏得天衣无缝，十分的完美。

“眼睛。”

宋乔本来想说的是，他看你的眼睛不够深情，并不像是个深爱你的男人应该所拥有的。

后来，犹豫了下，又把组织好的语言删掉，重新编辑过发出去，还是言简意赅点比较好，免得可欣心里接受不了。

她肯问，这就是一个好现象了，总比她置若罔闻来得强。

胡润睫毛动了动，又下意识舔了舔唇，只是，这唇，似乎越舔越干了。

原来是眼睛暴露了他的秘密啊，真是遗憾呢。

可欣这个闺蜜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够轻而易举识破自己的伪装。

也难怪，能俘虏陆胤宸这种角色的，不会是阿猫阿狗之流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交到这个朋友的。

只是，识破了就不好玩了，原本，他还想再留她一段时间的呢。

现在看来，她活得也够久了。

胡润关掉了手机，然后伸出手，掐住了方可欣的脖子，他的手指越收越紧。

睡梦中的方可欣，虽然累及了，但这种窒息的感觉，还是惊醒了她。

她睁开眼，流露出骇人的恐惧，尤其是灯光下，胡润明明还是这张脸，但是透露出来的寒意冷得她瑟瑟发抖。

她张了张口，发现嗓子眼沙哑，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来。

“啊---”

辛苦地发了个啊音，就断了。

“胡---润---”

方可欣强烈的求生欲被唤醒了，她死命的挣扎了起来，双手双脚都动了起来。

可是，胡润到底是个男人，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太大了，她脸色透着灰白的丧意，神色略显狰狞。

胡润觉得还是这样的她，看着更顺眼，不是床上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方可欣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之前对她还温存的男人，这么快就变了脸色，还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