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玗摇摇头,她只是有写头痛,应该是小事情,不值得还去看回一声,“没有,谢谢白先生。”
白浪话不多,问完就没声音了,倒是胡飞飞,似乎很爱说话的样子,“你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廖婉玗微微低着头,偶尔抬起眼帘看一眼胡飞飞,她三十出头,据说原来是唱昆曲的,后来才改演电影。
她将自己为什么来上海,又是如何到的俱乐部大概学了一遍,胡飞飞听完“呸”了一声,直骂洪韦元是个狗东西。
“所以,你自己生产胰子?”
廖婉玗昨完去俱乐部以为能谈些公事,包里面不但带了产品的介绍书,还装了两块样品,她这会拿出来给胡飞飞看,“是,这是我们自己生产的。”
胡飞飞接过来,捧在手里隔着盒子闻了一下,“哎?这是什么味道,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闻到过?”她说完还举着香皂到白浪鼻子地下,“你闻闻。”
“基础的香味是檀香,但我还加了些柑橘香,所以,闻起来可能跟往常不大一样。”
胡飞飞又细细闻了一下,她的眼睛不是特别大,但丹凤眼十分有灵气,完全当得起明眸善睐四个字,“怪不得,我就说跟我的檀香扇子味道很像,但又不怎么一样。”
白浪从胡飞飞手里头拿过香皂摆弄了一下,“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想到做这些?”
廖婉玗略一沉吟,“我说不来‘实业救国’那样大的理想,所以,大约是为了争口气吧。”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一来不想被曾经的家人看轻,二来也不希望我们日常要用的东西,都被洋人控制着。”
白浪听完点点头,昨晚陈秉译就说过,她家中遭遇一些变故,姐弟两个都被赶出来了。
他将香皂放到茶几桌上,不经意似得飘了胡飞飞一眼,“我瞧着你挺喜欢这东西,给它做做广告倒是不错。”
廖婉玗和胡飞飞同时“啊”了一声,然后她对着胡飞飞抱歉地笑了一下,“白先生真爱开玩笑。”
但胡飞飞好想对这个提议还挺有兴趣的,“这种事情我得问问公司啦,他们一向只认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到钱的问题,廖婉玗更加尴尬,制皂厂这部分现在还在靠着制药来补贴,她想开辟上海和天津、北平那边的市场,为的就是能尽快获取盈余。
“哎,廖小姐,你什么时候走啊?”
廖婉玗开始以为胡飞飞是问她什么时候从这里走,后来才反应过来,是问她什么时候离开上海。
“车票是三天后的,我还要去天津。”
“噢哟,要我说你也真的是胆子大,一个女孩子家到处跑。现在什么局势,你就不担心?”
“我是来的早了几天,到时候去天津是有伴的。”
胡飞飞听完放下心来的样子,“你昨天,去找洪韦元是想进他那家百货商店吧?”
廖婉玗想起这事情实在心情复杂,“是,但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不想了?他洪韦元算个什么东西,明日我叫人打声招呼,他不要吓的屁滚尿流才好。”
白浪听了她这话轻咳了一声,“说的什么话,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表哥,这不是没有外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