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清是个很懂看颜色的人,谢澹如拉着乔敏芝才进屋,他已经抱着医药箱从楼上跑下来了,“旅座,小姐。”
谢澹如是不打算伸手的,他看了冯志清一眼,眼珠子一动,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冯志清开医药箱的手滞了一下,硬着头皮剪下一块干净的细绵布,给乔敏芝清理伤口。
伤口又细又小,乔敏芝对着西洋镜看了半天,打了一下冯志清伸来的手,自己接过沾了药水的细棉布,小心翼翼地又擦了两下,“刚到这里就受伤了,你说,我是不是八字跟这地方不合啊?”
谢澹如背对着她,刚点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侧头徐徐吐出断断续续的烟气,不像是在吸烟,倒像是在玩,“那我给你订船票。”
“不要不要!”乔敏芝举着手里的镜子和棉布两步走到谢澹如面前,“你急着赶我走是因为她吗?”
谢澹如不爱同她谈论廖婉玗,并不接话,乔敏芝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自己又换了个话题,“我不管,反正我不走的。”她转头去看冯志清,“小冯,我要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冯志清闻言看了一眼谢澹如,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看一眼二楼的方向,他在心里面盘算着,廖婉玗走了,谢澹如就肯定要搬回自己的房间,那他现在住的,就可以给乔敏芝住了,“是,小姐,我这就叫人去收拾。”
小芝送廖婉玗走后,就在屋子里收拾房间,铺好了谢澹如的床单,就见冯志清愁眉苦脸地跑来进来,“小芝姐,隔壁的房间也麻烦您都整理下。”
本来也是要收拾的,小芝点点头,想起自己送廖婉玗出去时看见的小姑娘,拉着冯志清打听,“真是他夫人?”
小芝可没忘了门口站岗的小士兵进来时是怎么汇报的,可她瞧着谢澹如对这个自称“夫人”的小姑娘态度并不热切,想着这事不免要同姜知荷汇报,此刻正好拉着冯志清问问清楚。
冯志清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那啥,我们司令倒是有这个意思,但我听说旅座拒绝了,至于小姐怎么想,哎呀……”他搓搓手,“这不是挺明显的?”
廖婉玗看着面前桌上五颜六色的香皂盒样品,觉得自己有点眼花,正好古永愖到办公室来取文件,被她眼疾手快地给拦住,“古经理,盒子设计出来了,您也帮着看两眼?”
古永愖看着桌上的厚纸板,只见上面印的花花绿绿,“你要用这种东西包香皂?”
廖婉玗拿起一个已经剪裁好也贴好形状的空盒子,递到古永愖面前,“我是觉得瓷盒子会增加成本,只要我们储存的时候注意防潮,厚纸板也应该可以的。现在洋胰子将近一块钱一块,包装是一层有一层,都加到客人身上去了。”
古永愖接过盒子摆弄了一下,又用手敲了敲纸板,最后还拿起桌上还没裁开的纸板片弯了弯,“这也确实是个办法,许多人家本来也有能放胰子的地方,并不是非得要盒子。但是……”他对这样单薄的包装,还是有顾虑,“鹭州多阴雨,一旦潮湿,可能就会融化变形,这些问题你都要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