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廖婉玗不解的看着弟弟,“她来了?你为什么要赶走她?她没有照顾好你吗?”
阿细年纪不小了,作为甄顾的心腹丫头,又不是那些毛手毛脚的小丫头,廖婉玗不信她会照顾不好弟弟。
“不是……”廖熹跚咬着下唇,犹豫不决,“我……我也不是想要赶走她。是……秉译哥,他说,他说……”
又是陈秉译,“他说什么?”
廖熹跚吞了下口水,“他说,阿细不干净……”
廖家是鹭州首富,对待下人从不刻薄工钱,每个季度都会发放新衣新鞋,要说不干净,是绝对不可能的。何况她还是甄顾在廖家最信任的仆人,想也绝不会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我见过阿细,她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的,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廖熹跚眨着眼睛,仔细回想陈秉译同他说的话,然后一五一十地,跟廖婉玗学了一遍,“秉译哥哥说,阿细脏得很,跟甄……表哥,是一对狗男女,不要脸。”
好的嘛!她现在才明白,陈秉译为什么说她水性杨花,不要脸。原来是见她与甄顾同去了一趟江宁,就觉得他们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关系了……
不知所谓!
且不说她是登报自梳过的人,是立誓这一辈子不嫁的人,就单说他们认识这学多年,难道在他陈秉译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随随便的人?
陈秉译口口声声说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她只当他讲的是朋友情谊,他是因为自己不告而别才生气。可事到如今,廖婉玗才算彻底明白过来,这陈秉译,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所以才觉得她同谁在一起,要去做什么,都是应该与他讲的。
他不喜欢的衣裳不能穿,所以,这件大衣是不正经;他不耻为伍的人不能见,所以与甄顾同行他大发雷霆;他怀疑阿细跟甄顾又苟且关系,就要让弟弟将她赶走,这人……
廖婉玗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可以概括他的词来,最后只嘟囔了一句“有病吧”。
要说这陈秉译,似乎还真就是有病,他离开廖婉玗家后,是一路走回家的,边走边想,愈想愈气,竟在大街上喊叫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但这事,廖婉玗并不知道,她安抚了弟弟半天,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沉沉地睡着了。
乳白色的真丝绡薄窗帘,被风吹的飘飘荡荡。谢澹如百无聊赖地半躺在床上,左手托在腰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床边近处的地上,丢着一团刚被他揉皱的报纸。
鹭州晚报风月版的头条上,印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土坑,按理说,没什么值得报道的,可,若是摔在里头的人是谢慎公的二公子,情况就不一样了。
图片傍边配着一小段文字,将谢澹如何摔在坑里,如何动弹不得跃然纸上,好似着记者当时就站在谢澹如边上看着似得。
太丢人了……他一定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用来取笑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