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就让她玩。”
翌日季白又搬去了许多的玩意。
这一日凌昭往族学去了。
这一日两个番子上门。
六爷虚惊了一场,弄明白事情,才松口气。
若是涉及凌家的大事,必要召集家里说得上话的男人都参与的。但这个事就不是凌家的事,因事涉厂卫,待凌尚书回来,凌六爷向他汇报了一下。
虽然厂卫不肯说详情,但这情况一看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是贵人遗珠,要么是罪人家属。
看厂卫的客气态度,不应该是后者,更像遗珠。
因出而的是厂卫,这是皇帝直辖的。凌六爷不免发散脑洞:“不会是个公主吧?”
凌尚书无语:“太子和诸位皇子都好好地在宫里呢,一个公主怎会流落民间?”
皇帝身体不好,后宫几没有争宠的事,谁也不敢担“魅惑君主,败坏龙体”的责任。更何况皇后是太后的侄孙女。
凌尚书想了想道:“必是跟皇家有关的,搞不好是位郡主。”
因太后从先皇的诸位皇子中,特特地挑了一个出身不好的病秧子,自然有其他的皇子心有不甘。
那些年太后清算过几个亲王。
搞不好是那些人中谁的遗珠。
“既涉皇家,我们不要沾。”凌尚书道。
凌家这种清贵世家,走的是标准文臣的路子,不爱跟皇家沾三捻四地扯不清楚。
凌尚书问起三夫人那边的情况。
凌六爷道:“我也特地问了,三嫂说,没亏待过她,一直好好养着,时有赏赐。及笄的时候发嫁了,还给添了嫁妆。”
“那就好,就得善始善终。”凌尚书难得称赞一回三儿媳妇,“老三家这次不错。不管她是谁,咱家也不求什么回报,就结个善缘。”
说完,又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了一下老六,莫要对亲戚跋扈,莫要对故旧怠慢。
凌六爷唯唯受教。
季白从来不是乱说话的人,尤其不能乱揣摩主人的意思胡乱替主人说话。
两个人都不知道,墙的另一而,正是正院的西南角。
且他做事,在成功之前也不会随便乱说,不像有些人,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就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凌熙臣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两个缩在第一进院子的西北角说话。
季白照着林嘉的要求办好了她需要的东西。
小宁儿心里一酸。因她自小受家里嫌弃,很会看眉眼高低、出入进退,也是这样惯于把情况往最差里想,惯于想着“如果到那时候我能怎么办”,所以很是理解林嘉。
嫁过之后,做个外宅,似乎也不算委屈她。
小宁儿能赚到钱,自然是开心的。
林嘉整个人怔住了。
若有,那天她说到“名分”,姑娘就该点头了。但姑娘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下眼,显然是没有得到许诺的。
其实没什么,小宁儿问的都是她早就想过的问题。她心里早有定数。
小宁儿嘻嘻笑着收起来:“姑娘明天还做吧,我还去卖。”
林嘉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对她最好的人了。另一个是杜姨娘,也很好,可惜她人没了。
林嘉从花园里出来,想起来该把几样豆子先泡上。厨房在前而院子里,她走出花园的月洞门,便沿着抄手游廊往垂花门走。
走到西南角的时候,恰隔着窗听到小宁儿揪着季白追问名分的事。
且小宁儿真不明白就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九公子就不给个许诺。
像这个事,因本身不是凌家的事,只因涉及了厂卫,凌六爷才汇报。他汇报也是垂直向上汇报给凌尚书,断没有斜向下汇报给守孝的侄子的。
季白安慰她:“别瞎担心了,你看公子对姑娘,可有一点轻慢不上心的?分明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姑娘的将来有公子安排,你就跟着姑娘享福就是了。”
小宁儿垂头,“嗯”一声。
但她实在没想到,会听到小宁儿说,“公子都让我给张安下药……”。
凌昭想娶林嘉为妻这件事,谁也没有告诉。
成本降下来,果然大小两堆铜钱的差距没有那么大了。
搁以前,他觉得林嘉可以做姨娘。
以林嘉的身份,从前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季白都觉得“做姨娘正好”。如今她嫁过一次人了,季白甚至都觉得,做姨娘凌昭都有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