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邻正要扛着颜玉清钻进轿子,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退后两步回头道:“那你怎么回去?”
孟少尹心中大震!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一向眼高于顶,为所欲为,横霸中甸的杜少爷,还会关心他怎么回去?当下感激涕零的趴在轿子边激动道:“下官没有关系,杜少爷方便最重要!”
杜月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掀帘进轿,留给众人一个霸气的背影。
殷风近不得身,不远处的两个暗卫也已形同虚设,颜玉清在被塞进轿中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个姓孟的少尹是决计不会帮她了。
她理了理凌乱的思绪,平静的瞟了眼惜字如金的杜月邻,好奇道:“杜少爷是何许人也?竟能在官府面前强抢良民。”
杜月邻含笑看着她,一言不发,神情变幻莫测。
“起轿~”
就听外面孟洪大声恭敬道:“还麻烦杜少爷代我向刺史大人问好。”
颜玉清听闻,心头一动,转眼望向杜月邻。原来是他顶头上司刺史大人家的公子,难怪会对他如此恭敬。只是官家少爷,又怎么会和土匪混到了一块,还成了二当家的?!他父亲都不管吗?还是太宠爱了,不舍得说?或是有什么别的隐情。颜玉清心思转的飞快,眼尾余光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轿中的人。
“总盯着我干嘛?是不是爱上我了?”杜月邻往前凑了凑,嘴角上扬,贴着颜玉清魅惑的问。
颜玉清被他突然靠近惊的瞪大双眼,往后面靠了靠发觉轿壁不似摇椅,根本动不了。那么近的距离,在安静的轿内可以听到彼此急剧的心跳。还没等她躲开,轿子突然一歪,杜月邻快速伸手撑在她身前,拦住了欲被甩出轿子的颜玉清。
轿夫们在外面连连道歉,解释着的话零零总总,无外乎就是地不平,上面有东西。
颜玉清二人在轿内根本听不进去。此时的杜月邻弯身站在颜玉清面前,双手撑壁,把颜玉清环在其中,二人耳鬓相磨,画面说不出的缱绻旖旎。
颜玉清用力推开杜月邻,“砰”的一声,轿子猛的震了一下,抬着轿子的轿夫们也被震的手中一麻。
杜月邻这次难得没有一横到底,只尴尬咳了两声,老实的做到旁边去,直到进了白云寨。
寨子里的弟兄兴奋的他团团围住,问个不停。有好奇颜玉清是谁的,有纳闷从来都是所向披靡的杜少爷,这次居然空手而归的。
就在大家凑在一起七嘴八舌时,一阵阴风横扫而来,势如滔天!
卷的在场诸人接连趔趄。
风沙升起,在半空中狂舞,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向杜月邻席卷而来!
杜月邻眼疾手快,接连退后数步,在众人还没缓过神来时,一剑挥出,生生讲漩涡拦腰砍断!
漩涡顿时小了不止一倍,毫无之前摧毁一切的凌厉之势。
正当大家欢呼杜月邻威武时,周围气温骤然下降,六月盛夏宛如隆冬冰寒。
轩辕珏一丝不悦都没有,宠溺的摇头笑了笑,摸了摸她靠在门边碰脏了的头发,柔声道:“那你就先留在这看会儿,我均两个暗卫给你,不要玩的太晚,早些回来,我等你。”
颜玉清没心没肺的对着轩辕珏摆摆手,头都没侧一下,只顾着专心致志的看热闹。
轩辕珏肃然的给不远处的人使了个眼色,又回头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纵身离开。
叼着稻草的男子,下巴微抬,双手环胸,歪着脑袋,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模样,“粮食凑齐了吗?我可是要赶着回去了!”
朱富贵站在一侧抹了把汗,点头哈腰的,搓着手道:“二当家的,您不是才通知我们征粮吗?哪有那么快,您且再等等。”
对面男子一听,立马将嘴里叼着的稻草“啪”的一声,甩到地上,扬眉冷喝:“谁是二当家的!你叫谁二当家的呢?说的和土匪似的。请叫我云水寨,年轻有为、风流倜傥——杜小爷!”
朱富贵听了这话,嘴角蓦的一抽,心中腹诽,你丫的不是土匪,那谁是土匪!
打着侠义的噱头,还征粮,我呸!
心里虽然千回百转,但表面上仍不失礼数,恭敬的道了句:“杜小爷!”
朱富贵的脸虽已泛靑,但仍极力的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颜玉清突然对眼前这人无比佩服,噎死人不偿命,说的就这杜月邻这样的吧。
偏还让人家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生生的吞了这口气!
“怎生如此慢!”等了片刻,杜月邻的耐心终于磨完了,不耐的呵斥道。
朱富贵拿这人也无法,说也说不得,是骂也骂不得,只得继续赔笑:“您可以先去别的地方收,等其他地方差不多收齐了了,我这边应该也好了。”
“整个征粮,你家差不多占了一半,我先把你这份带回去,其余的让他们慢慢收。”杜月邻说的云淡风轻。
朱富贵一听,脸更沉了,这敢情是专坑他们家了!
“噗呲”,颜玉清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人太逗了,想让人家拿东西也不婉转着点,这么明着实打实跟人家说:我要抢粮,而且你家最多。
你让人家情何以堪?!
“谁?”杜月邻探头走过来,朱富贵忙上前拦着道:“内院住的都是我的妻小,杜小爷还是别过去了。”
“妻小?”杜月邻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良久才道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你家妻小都喜欢偷窥我?!”
!!!
朱富贵的脸,此时都能渗出墨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