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惬意地躺在楼顶的躺椅上。
深圳的4月虽然已经遭到酷热的袭击,但到了傍晚,依然清新凉爽。
我住的这个小区离海边仅有两公里远,海风徐徐吹来,裹着淡淡的咸味,吹走了一天的疲劳,也吹散了心中的烦闷。
我就住在这栋楼的顶层2901室,是郎金明董事长为迎接我来深圳创业而租下的。我常常喜欢爬上一二十步来享受楼顶的风光。
迅猛扩展的南山科技园象涨潮的海水一样向四面八方延伸,现在已经跟我住的小区连在了一起。一座座四五十层的大楼沿着海边岸线拔地而起,无情地把我眼前的海景一片片挡掉,最后只仁慈地留下了一条唤起想象的缝隙。
透过缝隙,还是可以窥视到海湾对面曾经傲人的香港。每当夜幕降临时,深圳就用这些明晃晃的大楼告诉对岸:谁才是21世纪大湾区的头我们就用不着再泡着功夫茶、没完没了地浪费口舌了吧。
当然,不同的深圳人对于香港有不同的看法,我妻子苟雅琼跟我就完全相反。我对香港实在一点兴趣都没有,到深圳两年了,一次也没去过。而苟雅琼才来一年就已去了七八趟,那里简直就是她的天堂。
两个月前,我发现了楼顶一个有趣的秘密,就把公司的广告阳伞拿来,并买了一张躺椅,在上面搭了一个小窝。晚上不加班时,我就会在晚饭时间躺在这里,修炼我的特殊能力。
一只花蚊循着我身上散发的有机化合物气味飘然而至,轻轻地落在我的鼻尖上。它象个熟练的护士,利索地将喙针轻轻刺进皮肤,快速释放出蚁酸和抗凝血剂,将血液稀释,开始享受美味大餐。
几秒钟后,我体内的免疫警察才反应过来,放出了“组织胺”蛋白,“速发型变态反应”的痛痒感将我从浅睡中唤醒。
当我扬起手掌、拍向鼻尖时,花蚊已经镇定自若地抽出喙针,带着1/5000毫升的血液腾空离去,就象朱日和阅兵场上的歼20飞机,在我矇眬的眼神里划出了一道骄傲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