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贺元惟的英明与志向,是要成为一代帝王之人,不会束缚于儿女私情,如历代帝王一样,后宫的女子都是平衡权利之物。因此,她更愿意在贺元惟的天下里入朝堂为官,做他绝无仅有的朝堂女官,尽管朝堂中的女官史无前例。
贺云开温厚依旧,心平气和的道:“你很迷人,动人心魄,任何人喜爱你,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谢韫舜一怔。
贺云开温言问道:“今夜,朕可不可以跟你在祥凤宫就寝?”
在她没有来得及婉拒之前,他接着说道:“朕有句私房话要跟你说。”
私房话?谢韫舜想了想,道:“可以。”
这时,侍女木桃禀道:“皇后娘娘,太后宣见。”
谢韫舜冷静的深吸口气,随即朝殿外走去,忽听背后响起贺云开的轻唤:“皇后。”
她回眸。
“需要朕一同去吗?”
“去做什么?”
贺云开沉默了片刻,迎着她清亮镇定的眼睛,只说道:“慢走。”
谢韫舜立刻收起视线,并未多琢磨他的话,轻快的走出宫殿,前往正处于怒气包围下的荣盛宫。
可想而知,翟太后震怒异常,她会不顾体面的发威?
踏进浓重肃杀之气的殿宇,谢韫舜恭敬的道:“儿臣拜见母后,万福金安。”
上座的翟太后嘴唇紧抿,脸色因愤怒而发白,眼神里充满被挑衅的斗志,极力克制着,却有着必将严惩的凌厉,冷声道:“皇后私自处决了田嬷嬷?”
“是,祥凤宫的掌事田嬷嬷无视尊卑,以下犯上,当众冒犯儿臣。儿臣身为祥凤宫之主,当朝的皇后,岂能受一个奴婢的羞辱,免贻笑大方,按照宫廷规矩,下令处决她,维护皇家的颜面。”谢韫舜语声沉着,强调田嬷嬷已是祥凤宫的人,不卑不亢,“却不知对于这种获罪而死的尸体如何处理,故请示母后。”
翟太后衣袖中的拳头暗暗紧握,威声道:“哀家有言在先,田嬷嬷若有让皇后觉得不妥之处,就交由哀家处置,皇后忘了?”
“儿臣铭记于心。”谢韫舜从容不迫的道:“田嬷嬷曾是荣盛宫的人,在荣盛宫恪守本分,到了祥凤宫却颐气指使,外人不知,还以为她是仗着母后的授意嚣张妄为,不便影响母后的名声,只当是她不知分寸,故未惊扰母后,儿臣就私自处决了她。”
翟太后睥睨着她,她字字珠玑,没有惧意没有悔意,简直岂有此理,田嬷嬷是谁的忠仆后宫无人不晓,杀了田嬷嬷,她无疑是在宣战,责问道:“田嬷嬷向来最守分寸,是何举冒犯了皇后?”
“她在母后面前守分寸,在儿臣面前另副嘴脸,表里不一,真是坏,用心险恶。”谢韫舜端着皇后的尊严,给彼此能保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铺一条台阶,说道:“母后,儿臣骨子里爱憎分明,懂得母后想让儿臣尽快熟悉宫廷的规矩礼仪是对儿臣的好,莫因一个心坏的奴仆伤了和气,请再帮儿臣的祥凤宫安排一位掌事。”
翟太后心下气极,竟然一口判定田嬷嬷是坏人,杀了田嬷嬷还一副大方的样子,太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