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退了吗?”祝伶赶忙把剧本放下,问道。
“不知道。”他摇摇头,将脑袋凑到祝伶跟前,“你摸一下。”
一醒来就开始……祝伶实在没法子,用手背碰了一下:“正常了。”
她把手收了回来,可卫子野却还凑着那么近看她,那灼灼的目光,像是一道射线。
“你别这么看我。”祝伶认真地说道。
“我喜欢。”
“你生病了还那个……那个我,你要是把我传染了还有谁会照顾你。”祝伶瞪了卫子野一眼。
“哪个你?”卫子野眼底升起一抹笑意。
“你自己清楚。”
“我不知道,你说明白点。”他循循善诱。
“就是……”祝伶眼神躲闪,最后两个字没了气力,“亲我……”
卫子野诡计得逞,一脸满足地靠在沙发上。
祝伶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往厨房里走:“我给你煮了粥,你喝一点吧。”
没几分钟,祝伶从厨房端出来了一碗粥。此时米被煮得软糯,颜色雪白,里面缀着青翠的菜叶和煮得半融的肉末,翻腾着热气与香气。
卫子野愣了一下。
他拿起勺子,一边吹一边搅拌。
那天阳光明媚,在成市的早晨,人声鼎沸的早餐店里,她也做过同样的动作,没想到卫子野竟然记得。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祝伶拿过他手中的勺子。
清晨五点,是一天中最冷的几个小时,此时却如此温暖。
整个喝粥的过程中,卫子野都一句话也没说,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一点戾气,像是一个被驯服乖顺的野兽。
那天,卫子野硬是要把祝伶送到小区门口。
太阳初升。
祝伶刚准备走,又被卫子野叫住。
“怎么了?”
他突然认真起来:“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我能够理解你,我有很多很多的耐心,能够等很长很长的时间。”
“卫子野……”
“祝伶。”
他认真的眼神,祝伶无法在回避。
街道上无人,连鸟都没醒来。
“你喜欢我吗?”
他的问题,很直接。
“但有一点——”他似乎没准备让祝伶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我很喜欢你。”
他不再继续吻祝伶了,而是捏住她的肩头,看着她。此时他的头发里渗出一层薄汗,他的眼神定住,朝着祝伶的方向靠过去。
“你……”祝伶闭上眼睛,双拳紧握,轻声地乞求,“不要,不要。”
卫子野继续靠过来,一句话也没说。
“你疯了……”祝伶用手紧紧地扯住自己的衣服,如果卫子野再进行下一步,她一定会用尽全身力气去反抗。
他仍在靠近。
一声闷闷地响。祝伶感觉有人陷入了自己的怀抱。
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卫子野倒在了她的怀里,他的手滑到她的胳膊上,是灼灼的高温。他闭着眼睛,双唇已经苍白。
“卫子野!”她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好烫。”
祝伶不敢动弹,此时她终于光明正大地将卫子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此时的他双颊泛着红,像是躲在云后的太阳,在洁白的云上留下光芒。祝伶不禁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捏了捏他的脸。
“不许揪。”迷迷糊糊间,卫子野发出很微弱的声音,就算是在病中,他那声音仍没有什么温度。
祝伶的罪行被发现,此时她却理直气壮地承认:“你说不许就不许吗?”
卫子野挪动了一下,没有接话。
祝伶看着怀里的卫子野,心渐渐软了下来,她低下头,凑在卫子野的耳朵旁,轻声地说道:“我去帮你找药,你休息一下。”
“噢。”卫子野翻身,直接躺在了床上。
祝伶出了房间找退烧药,此时正好碰上刚刚回来的秦回李牧,问道:“请问这里有退烧的药吗?”
“有的有的。”
祝伶顺着两人所指的方向找到了一个药箱,开始认真地翻找。
“野哥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慰问一下?”李牧用手肘戳了戳秦回,小声的问道。
秦回立马伸出巴掌拍了一下李牧的脑子,将李牧拉走:“你现在去了,等卫子野活过来,把你的皮都扒下来!”
回到了房间,祝伶把药递到卫子野的面前,卫子野此时清醒了一点,他眯着眼,两只手却不去接,就看着祝伶。
“亲都亲了,是我女朋友了吗?”卫子野现在还有闲情逸致问这些。
祝伶撇过脸,坚决摇头:“不是。”
“那怎么样才是?”卫子野不依不饶,他最喜欢看着祝伶那副被他弄脸红的模样,可爱极了。
“你把药喝了。”祝伶想起对方是个病人,还是放柔的声音。
卫子野依旧没有伸出手,反而兴致更高:“喝了药就是了?”
“不是。”
“那不喝。”
祝伶坐到卫子野的旁边,她威胁道:“你要是不喝我就泼你身上。”
“那泼。”
“……”面对一个不讲道理无所畏惧的人,祝伶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她抿了抿唇,看着手上的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卫子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松了声音,用很乖的语气:“你喂我。”
“为什么……”祝伶本来想要拒绝,却看向卫子野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一时间有些心疼,和一个病人斗智斗勇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祝伶将药送到卫子野的唇边,看着他咽下去,不禁说道:“要照顾好自己。”
“嗯。”卫子野应了一声。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同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