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眼神,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像丧家之犬?”宣子昂笑道,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
方长庚思索了一下:“那倒不是,我方才刚见到你时确实有些怜悯,不过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我昨天还听到有人在背后嘲讽我是千年老二,总之怎么样都会有人给你添堵,随心就好了。”
宣子昂失笑:“你还真是坦诚,我半辈子都为了功名奔波,如今经过这么一遭终于看开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就怕我夫人见到我这副样子吓坏了。”
方长庚摇头:“皇上已经为你正名,难道还有人不服你的才华吗?当初你那些同乡都十分忧心你的情况,也可见你的为人和累积的好名声,在我看来,这比当官难多了。”
做坏官容易做好官难,进了官场身不由己的事自然会多起来,谁知道能坚守多久做官的本心和原则呢?尤其是像宣子昂这样的人,恐怕他宁愿辞官也不想屈服。
宣子昂感慨:“与你为友是一件幸事,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回去虽仍是白身,但却觉得自己满载而归,你信不信?”
方长庚收起笑:“信!”
宣子昂沉默了一会儿,半天后才用力拍拍方长庚的肩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以后去了绍兴记得通知我。”
方长庚连连点头。
送走人以后,方长庚发现他这一年里经历了太多分别,这回送宣子昂,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伤感了。他不由得想象了一下和徐清猗分开的场景,然后立即打住,这个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