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谭璇冷笑,仰头盯着江彦丞的脸,她都气笑了:“江彦丞,你刚才是在跟你老婆谈判是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很像要吃人?”
江彦丞抿唇,眉头深锁,没说话。
谭璇抬手,圈着他的脖子,两个人呼吸相闻,感觉到江彦丞的身体僵着,她叹气道:“你拍了一条价值七个亿的项链送给前任,然后呢,就没有瓜葛了?”
“嗯。”江彦丞点头:“这是我答应过她的,那条项链是他们家族的东西,对她来说很珍贵。”
“那你送我的那条项链值多少钱?”谭璇冷不丁问道。
“……”江彦丞明显愣了一下,弯起唇:“不是很值钱,就普通的一条钻石项链而已。”
“哦,普通的东西送给我,珍贵的东西送给前任。江十一你还真是个奸、猾的商人。”谭璇踮起脚尖,猛地咬了一口江彦丞的唇,在江彦丞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退开,并且郑重其事地说:“江彦丞,既然你不要最后一次离婚的机会,那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陪你去跟爷爷他们说清楚,看看怎么解决。那个永宁白家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沾上就不允许脱身?我不信的!”
谭家的七小姐哪怕再自诩一无是处,可是桀骜与不服输早就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她爱了一个人,不可能轻言放弃,她凭什么放弃?
“谭璇……”江彦丞抱着她,念她的名字,眼神早就已经柔和了下来,他怀里的江太太在发着光,可惜她自己看不到。
冬夜里,寒风刺骨,但爱真温柔。
随后而来的又是巨变,陆放出事,陆翊出事,两个人根本连见家长的机会都没有,就像陀螺似的连轴转了一天一夜。
直到此时此刻,被三伯父点破困境,谭璇才想起来,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绝不能轻易倒下。
“走吧,我们回去。”谭璇站起身,反握住江彦丞的手。
江彦丞到了这时候还面面俱到,临走前对谭国军道:“三伯父,等陆翊醒了,请您通知我们一声。要不然谭璇和我都不能放心。”
仁信医院。
距离陆翊的手术已经过去了一天,重症监护室他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而陆翊一直没有醒过来。
“小七,这里有我们在,你跟小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熬了一天一夜,你妈得多着急。”谭国军说道,他的双眼明明也熬红了。
谭璇跟江彦丞坐在一起,她不走,江彦丞也不走,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也不表态,等她说话。
谭国军揉着太阳穴,叹气:“不管是陆放的丧礼,还是对陆翊的照顾,我和你三伯母是不可能不管的,小七你守在这里也没用,这事儿怎么算也到不了你头上。三伯父替你六姐向你道歉,你有权利过你的日子……”
谭国军说着,看了江彦丞一眼,淡淡道:“何况现在老爷子对小江的事比较在意,你们俩还是得回去一趟,该说清楚的说清楚。就这么耗着,对谁也不好。出了问题早点解决,这才对。”
谭国军说话都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谭菲惹出的祸事,最后还是由父母来买单,哪怕陆放是因为要开车撞死谭菲,才导致他自己的脑死亡。
事情已经发生,躲不过,就担着,逃避是不行的。
谭璇废得差不多了,从八号她在颁奖典礼上遁逃、住院,到十二号爷爷的生日,昔日的一切都被打乱重来,她自以为明白的,其实全被蒙在鼓里,她自以为放下的种种过去,原来有着完全不同的注解。
这一生,谁能活得轻松自在?当陆翊醒过来之后,他会不会……
手上忽然传来力道,谭璇低头一看,是江彦丞握紧了她的手,这个男人明明已经自身难保,却还放任她去关切她的前任。
昨晚从度假村的医务室出来,她就已经问过了江彦丞,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奶奶说江彦丞是“乱七八糟的人”,连妈妈都说他们得离婚。
江彦丞当时跟她描述了休息室里的情况,还提了永宁白家,这是一个对谭璇来说完全陌生的名字。
因为这个永宁白家,家人都觉得江彦丞不干不净,甚至会威胁到谭家自身,必须在她跟江彦丞结婚的事情没有闹大之前,趁早一刀两断。
当时,谭璇苦笑:“我们家的状况你也已经看到了,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江十一你呢,被我的家人骂成那样,还要赔笑,笑得跟哭似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地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