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吃饱了,又躺了下来,还是不太舒服,头晕眼花,但是,总觉得不能不说话,江彦丞不在,她还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这些话连对司思也不好说,只能尽力转移话题。
看着司思忙碌的背影,谭璇又作死了,想起了自己的劣迹斑斑,想起三哥,想起司思离开海城来了锦城,她忽然脱口而出地问道:“司令,下周二是我爷爷八十六岁生日,你要不跟我回去玩玩儿吧?小路遥应该也会回来。人多热闹。”
谭璇徒劳地解释,有一句却没说——三哥也许会回来。
司思把保温桶收拾好,朝谭璇看了过来,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舒展:“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想着玩儿,拜托你消停点儿吧,你老公知道了,打你还是打我?”
她顿了顿,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其实,年年,我挺想知道三哥消息的,哪怕是……作为一面之缘的朋友吧,挺想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司思的眉敛下去,她的声音已经有点不对劲。
只有咳嗽和爱情无法遮掩,她已经做好独身的准备,也就不怕去承担这独身的结果,只要确信他还平安,还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这份暗恋就不算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谭璇犹豫着问:“后来你们没有再联系吗?上个月三哥有回复我,说是一切安好,让我们各自保重。”
作为最好的闺蜜,也不能干涉彼此的感情,哪怕谭璇明明知道司思心里有着放不下,可她如何能左右三哥呢?
她只能尽力地去为他们创造机会,即便机会渺茫。
“我们……”
“年年……”
司思正要说话,病房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朱朱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笑着对她们说话。
“司思,你在锦西医院实习啊,怎么之前没跟我们说过?你这次来锦城也太仓促了。”朱朱说着走到病床边,一点看不出老公被抓进了局子的慌乱与不安,若无其事地笑道:“哦,我今天上班才听说年年的事,过来看看。年年,你还好吗?”
“哦,我一觉睡到现在……”谭璇有气无力地说:“司令,你今天不用实习吗?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司思把粥放在一旁,要去扶谭璇起来,眼神充满了直白的鄙视:“还有脸说,手机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啊?一大早的,鹤子啊、宋公子啊他们都来过了,据说你老公的手机快被打爆了。话说谭年年你手机哪儿去了?一直提示关机。”
听见司思的问,谭璇咳了一声,这问题,她还真没脸答。
江彦丞昨晚已经训过她了,一不高兴手机扔河里,不管不顾断了自己的后路,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清醒了才知道后悔加后怕。
一想到昨晚的事,谭璇还是不能释怀,没办法像在江彦丞面前那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乖乖地等他训话,听他告诉她,她的确有罪,她该去弥补,而不是一死了之。
“手机……不知道……哪儿去了。”谭璇别开眼,随便给了句废话敷衍过去。
司思把她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想到现在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也没再继续追问,岔开话题道:“好了,来洗脸刷牙。要是还能动的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ok?”
“可能有点困难,我现在脑子不太好使,求搭救。”谭璇还在贫嘴。
司思帮她简单梳洗完,粥已经喂到了她嘴边,抱怨道:“我的妈呀,谭年年,我把我人生第一次服侍病人的经历交代给了你,能不能让你老公给我发点儿工资?”
“他太抠门儿了,真的,一毛钱都能掰成两半儿花。”谭璇把粥咽下去:“这粥……”
司思瞪她,恨不得拿粥堵她的嘴:“你老公抠门儿还是你抠门儿?当了老板娘之后不得了了,你老公出手那叫一个大方,当初是怎么在一个小时内把某人砸上了直播网站首页的,还记得吗?”
“司令你还有脸说,你这个叛徒、内奸、胳膊肘往外拐、出卖朋友,还要和我海岛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谭璇跟司思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想骂就骂,打打闹闹都是习惯,谁也不会在意。
“我的良心活蹦乱跳。”司思自豪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而且还是c+,可以说是非常有良心了。”
“靠靠靠,境界又上升了?司令你咋不上天呢?”谭璇差点笑喷,奈何不能笑,她的头皮和脖子都扯着疼。
“这粥是阿姨一早送过来的,吃出来了吧?”司思也没继续逗她笑,羡慕道:“唉,真羡慕阿姨的手艺,香死我了,等你吃不下,留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