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重,她单手端不起来,江彦丞左手也比她右手力气大。
索性就站在玄关处,用勺子在糖水里搅了搅,内容很丰富,红枣、桂圆,尝了一口,不甜腻,口感刚好。
一口气喝完,谭璇发现自己还站在玄关处,顿时就有点想死!
江彦丞的手艺就那么好?你就那么饿?说出去丢人不丢人!
人家送什么你吃什么,你还真吃得下?!
没错,她还真吃得下。反正最后一次了,江彦丞要搬走了……
好在家里没人,谭璇一个人纠结完,去阳台上发现植物都病怏怏的,夏天太热,渴死了。
拎了喷壶准备给花草浇水,对面阳台上传来江彦丞的声音:“要浇水就浇透了,不能只洒一点,太阳一晒马上死。等太阳毒一点就不能再浇水了,要么早上要么晚上。”
谭璇看向他,江彦丞一只手在晾衣服,表情带着揶揄:“花花草草都养不活,江太太,真担心你以后的生活啊。”
走之前还不忘挖苦她,时刻不忘惹恼她,谭璇拎着喷壶继续浇水,淡淡道:“江先生,拜托你,立刻、马上……走。”
江彦丞挑眉,看了看腕表,道:“江太太说得对,我是得走了,车在等我,东西也收拾好了,江太太,祝你好运。”
谭璇没接话,江彦丞走进了客厅又折回来,问道:“对了,江太太,那天在西湖边你给我拍的照片能给我吗?”
怎么还想着照片?
谭璇抬头看他。
“我这人自恋,喜欢收藏自己的照片,麻烦江太太将照片洗出来寄给我,等我搬好了家,会给江太太一个地址的,或者就寄到风华大厦。”江彦丞还真是诚实得过了头。
“……”谭璇无语地看着他,她是喜欢捣鼓照片没错,不代表她批量生产啊,这人自恋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他想要照片,风华娱乐多少人赶着给他拍、给他送,他存心只找她的麻烦。
但他都要走了,谭璇也就不和他计较,答应道:“知道了。”
自动过滤“江太太”这个称呼。
“再见,谭小姐。”江彦丞最后说了一句,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彻底消失在阳台上。
谭璇没抬头,听着那边响起了一阵声音,接着是开门声、关门声。
有人出去了。
江彦丞搬走了。
{}无弹窗“江先生这么诚实,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并没有逼着江先生住在对门儿。换句话说,就算江先生继续住在慕少扬家,也并不妨碍你带女朋友回家。”谭璇觉得不可思议,江彦丞这意思是她住在802,他不好意思带人回来了?
经过慕少扬昨晚那事儿,天知道谭璇心里有多膈应,要是早知道对门儿住的是慕少扬,会有那种事儿发生,她绝对另找住处。
“多谢谭小姐体谅,那我就放心了。”江彦丞笑道,“这不是担心谭小姐的合约里面有什么别的条款吗?万一我带女朋友回来被谭小姐撞见,又要在违约金上加一笔,那我不是得不偿失了?已经吃过亏,怎么也该小心一点为上。”
“觉得挺委屈是吧?”谭璇气笑了,这人现在是每时每刻都记得拿合约来呛她,他越呛,谭璇越是控制不住脾气,“当时我是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领证儿还是怎么的?民政局可是有录像的,咱们和和气气地领了证,和和气气地吃了饭,你自己看见坑还往里跳,怪我挖了坑?”
伶牙俐齿的老婆啊,一吵架来劲儿了,例假来的痛也忘了?
江彦丞挑眉,叹了口气道:“不该贪小便宜啊,以为五百万得来毫不费力,谁知道扯出这么多麻烦事。”
谭璇笑,没好气道:“我也没想到半路捡了个这么有来头的公子哥儿,不差钱还乱掺和。随手去捡个别人,也比江先生容易打发,就算当时江先生和慕少扬住对门儿,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周密在前面开车,作为车上唯一一个“第三者”,他全程懵逼脸,眼睛时不时瞪大,零零散散的,几乎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听了去。
敢情这婚不是认真结的?
敢情他们江总和江太太是半路认识随便领个证?
江总这么不值钱,被江太太五百万买了婚姻?
可怜的江太太,开价这么便宜他都肯答应结婚,江总这是居心叵测啊!
然而,周密不能说话,不能揭发他们江总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安安分分地开车。
江彦丞听出了谭璇的意思,他心里的确设想过无数次这种可能,索性侧过身体面对着谭璇,笑道:“谭小姐的意思是,就算半路上捡一个乞丐领证也比和我领证省心,是吗?”
谭璇耸耸肩,默认了。
江彦丞气笑了,凑近她的脸,揭穿她的心思:“我看不是吧?当时我们江太太就是拿我当个乞丐看,才抛出那五百万筹码的吧?”
他第一次直接称呼谭璇“江太太”。
这两天,谭璇被叫“老婆”都已经习惯了,“江太太”一点没让她觉得不习惯,她扭着脸盯着江彦丞的眼睛:“江先生知道,何必自取其辱呢?”
她承认了。
的确,关于这一点,江彦丞和她领证前就问过,她的回答冷漠而果断,因为他一无所有,因为他说话不方便,因为他各方面看起来并不那么好的条件,她才跟他领证。
江彦丞生气归生气,但这气也并非那么剧烈,反正再后怕再患得患失,至少她现在是江太太,他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撞见她,受伤受苦受辱,值了。
因而,江彦丞摸了摸鼻子,点头道:“江太太说得对,我的确是自取其辱了,现在大家都不好过,各有各的难处,何必再互相伤害呢?”
说话时,车已经开进了紫禁豪庭。
谭璇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来丢在江彦丞的怀里,道:“江先生,你们家的钥匙还给你,为了防止互相伤害,江先生可以尽快搬走。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