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站在原地不动,她嘲笑地盯着刀疤男:“你们这些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还有外面的老板娘,我知道你们来几个人?还敢在你们面前玩花样?别特么杵着了!大半夜的,你以为我愿意陪你们耗着?外面风大,吹着冷!关起门来说得了!”
她一头短发才洗过不久,脖子上还圈着一条白色毛巾,身材修长且瘦,但看得出有料,脸是标准东方美人脸,气质却特立独行,极具辨识度。
从漂亮的脸蛋来看,有当护士的可能,可是现在又越看越不像护士了。
那刀疤男不动,只盯着她,倒是客气了一点:“小姑娘,别废话了,说说看吧,什么来路?哪条道上的?要是今天你说出个四五六来,我刀疤向你赔礼道歉!要是你敢唬我,老子会让你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写!”
谭璇又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半支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行,刀疤是吗?你们老大是金豹子还是赵三哥?”
“哎唷我去!大哥,她……”一个小弟听她直接报出了老大的名号,马上就傻了,手里的木棍都掉地上了。
刀疤还能镇定:“小姑娘,谁不知道砚山这地方是赵三哥和金豹子哥罩着?你想这样糊弄过去恐怕不容易!你报上你的大名,老规矩,该道歉道歉,该弄死你弄死你。要是糊弄到了咱们赵三哥的头上,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谭璇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道:“赵三哥的女人陈琼姐,那是我拜过把子的姐们儿!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的名字……你们配知道吗?”
她朝靠在墙上的虚弱男人望了一眼,又转头冷冷盯着刀疤,不耐烦到了极点,下命令道:“刀疤,别愣着了,我知道你还没那能耐和赵三哥说上话,那就打给能说上话的问问清楚!姑奶奶现在很困,没空陪你们瞎耗着!赶紧的!”
砚山这些分部的兄弟们谁不知道,赵三哥最宠爱的女人就是陈琼姐。陈琼姐要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都赶着去摘去捞,就是要人眼珠子,赵三哥也能给抠出来!
要是真得罪了那位姐姐的姐们儿,这幺蛾子整的有点大,包括刀疤在内的几人全都咽了咽口水。
{}无弹窗话音刚落,穿过虚弱的男人宽阔的肩膀,一个目测和谭璇差不多高的板寸头走了进来,眯着眼扫了一圈房间。
来人穿一件花衬衫,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只是一副普通人打扮。然而他嘴里斜斜叼着一根烟,烟圈后面是他的脸——从左边眼角到耳侧横着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刀疤,蜈蚣似的爬在脸上。
“呵呵,还抱在一起了?你小子被关了那么久,一出来还交上桃花运了?”
随着那人说话,脸上的刀疤抖动,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谭璇和正与她贴在一起的男人。
“兄弟们,进来吧!等老子请你们呢是吧?!”刀疤男转头朝门外睨了一眼。
听了刀疤男的号令,五六个穿着一式一样花衬衫的男人涌了进来,将并不宽阔的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但与刀疤男脸上的凶神恶煞不同,这五六个男人肌肉健壮,一看就是打手,他们斜斜站着,手里都握着一截棍子,有节奏地拍着另一只手,一齐朝谭璇他们俩看过来。
都说砚山这地方不太平,距离锦城还有近百公里,两省交界,山区多,出过几次杀人藏尸的案子,平常人不敢在这边逗留太久。
谭璇这才明白今天是撞见鬼了,运气差到住进了一家黑店,连开家庭旅馆的老板娘都做起了通风报信的买卖。她救死扶伤做了好人,恐怕没有好报应。
谭璇还在消化眼前状况的时候,刀疤男步步逼近,质问道:“就是你啊?小娘们儿,谁借你的胆子抢老子的人?”
刀疤男一说话,那几个小弟手里的木棒敲得更有节奏了。
这时,压着谭璇的那个男人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一双眼睛被额前的长发挡住,看不清他的神情,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他的双手扶住她的两条胳膊,似乎是想抓住她,或是推开她。
“干什么呢?还拉拉扯扯的!真当老子的人吃素的?问你话呢,小护士!”刀疤男走近了,羞辱般将烟圈喷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