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老鸨狠狠地宰了一笔,捞了不少好处,也是,本就是一个不赔的买卖,现在,反倒还赚了一百两银子,老鸨又怎会不开心。
玉蝴蝶回到家后,将那一两银子交给了她的父母,要知道,在那种时候,一两银子已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开支。
玉蝴蝶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幸福而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她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那个人,那个给自己赎身,并且给了自己一两银子的男人,可是她错了,因为,第二天,她便又回到了那家妓院。
这一次,她不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卖到妓院,而是她的父母,将她卖到了妓院,因为,她的父母似乎看到了一条颇为容易的进财之路,妓院中不乏有钱人,更不差挥金如土的有钱人,这次玉蝴蝶能带回一两银子,下一次,说不定就会带回十两,二十两,一百两,而且,将她卖到妓院,还会换回来一笔不菲的银子,因为,那家妓院的老鸨似乎也从玉蝴蝶身上看到了一条进财之路,她还想指着玉蝴蝶再赚一笔。
可是这一次,玉蝴蝶却遇到了碧姬,那个同样改变了她的一生的人。
从此以后,她便叫玉蝴蝶,翠仙楼的玉蝴蝶。
至于玉蝴蝶再见到烈九州,已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那时的烈九州贵为一派掌门,在武林中风光无限,他当然没有认出玉蝴蝶,因为,玉蝴蝶的变化已太大。
玉蝴蝶却当然已认出了烈九州,因为,他还是如她初见时那样,一样的不爱说话,一样的爱一个人喝着闷酒。
可是,玉蝴蝶却没有前去与他相认,只是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他们便像是从来也没有见过一样,甚至直到现在,烈九州也依然不知道在武林中已赫赫有名的翠仙楼玉蝴蝶便是当年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
……
……
玉蝴蝶忽然抬起了头,盯着玄月,道:“我发现你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真地不应该出家做道士,你应该去经商,或许你现在早已是一个富可敌国的人…”
玄月闻言忽然笑了,那是种发自内心的笑,“你怎知我孩提时的志向不是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玉蝴蝶不禁问道。
“只可惜我后来发现,当道士一样可以富甲一方,而且,还可以有做商人永远也不能拥有的东西…”
“那是什么?”
玄月突然低下了头,“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教谁生谁便生,教谁死谁便死的权力…”
玉蝴蝶忍不住道:“可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也同样可以拥有这种权力,只要你是真地出得起钱…”
玄月又将头仰起,道:“不,那不一样,拿钱教人杀人,和自己亲手杀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玉蝴蝶微仰起头,出神道:“没错,那种热血喷薄,溅到肌肤上的感觉,尤其是要滚烫的血液,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浇在身上,脸上,那种感觉,的确让人心驰神往,这也确实是拿着钱教人杀人的人永远所不能体会的…”
玄月笑道:“你若不是一个女人,就必定会是一个魔头,一个杀人不眨眼、教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玉蝴蝶也笑了,道:“我是个女人,可我一样可以是个魔头,又有谁规定,一个女人就不能是一个魔头的?”
玄月道:“这也没错,只是可惜,你这个女魔头,今天却要死在这里…”
玉蝴蝶忽然变得风情万种,媚眼如丝,道:“可我不想死…”
玄月也好像忽然变成谦谦君子般,道:“其实,我也并不想教你死…”
玉蝴蝶看着玄月,用一种近乎妖媚的声音说道:“那,你会救我出去吗?”那种语调,再配合上她那楚楚可怜的容颜,便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估计都没法拒绝。
可玄月注定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因为,他是出家人,出家之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早已不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不会救你出去…”玄月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无奈。
“为何?我不漂亮吗?”
“漂亮。”
“我不妩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