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翠英端过药碗,道:“快别想了,你昏迷的这段日子,一直胡言乱语,指不定是做什么噩梦了,来,先把药喝了。”
李梦龙又想了一阵,而后便笑自己。
“唉,哪来的浮生门,管他的铁叟,哈哈哈,梦一场,梦一场而已…”
说罢便看着潘翠英,又看看药碗,忽地想起潘翠英先前脸红时的风情,不觉心中一荡。
李梦龙道:“我说潘大小姐,我这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已算是半个废人了,你看,胳膊都抬不起,如何喝药?”
潘翠英也犯了难,有心想叫下人,待转念一想,看看李梦龙到底想耍何花招,便故作慌乱道:“啊,这便如何是好?”
李梦龙心中暗笑,脸上却故作悲戚状,道:“要不…你喂我…”
潘翠英脸又红了,嘴角含笑,却是羞怯的笑。
“好…”
说罢便拿起药碗,一勺一勺地喂与李梦龙。
药汤虽苦,心却是甜的。
李梦龙此刻忽然觉得,人生若是能如此,也便足了,去他的王侯将相,去他的功名利禄,重要吗?有这重要吗?!美人在侧,软语温乡,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有美人,英雄便无用武之地,做英雄,不过是为了万人景仰,于那万人之中,寻到自己的唯一,可我现在,已寻到那万人中的唯一,还要甚英雄!
潘翠英直到掌灯时分方才不舍离去。
李梦龙躺在床榻之上,眼望窗外,两只黄鹂卿卿我我,一对白鹭比翼升空。
李梦龙忽地笑了,笑什么?他也不知,只是觉得该笑,该大笑,至于究竟笑的什么,重要吗?不重要,至少于李梦龙来说,是不重要的。
……
……
深夜,万籁俱寂,潘府一偏堂却还亮着烛火。
“爹!你如何就看上他了?他有什么特别?一个乞丐而已,今日更过分,竟要我亲自喂他,若不是您曾对我说,要尽量顺从他,我当时真想杀了他!”
一白衣女子把茶杯“啪”地拍在桌上,茶水立时倾洒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