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忆拜折扇一合，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随手一掷，随后凭空一脚踏出便是数丈之远。他将腰间的银白色“腰带”拉扯而出，“嗡”一声沉闷的声响，那“腰带”便直挺挺化作了一柄剑。丛云消散，尽成白雾。剑长三尺三寸，柔若丝绸，猛似毒蛇。

楚怀香可以感受到秋忆拜身上的那股磅礴的气息，尽是出鞘之剑的锋芒，锋利得可以伤到他自己。

赵宇青躲藏在山下，耳边的树叶沙沙作响。春天的树叶本来应当生机勃勃，最为柔软，应当给人以舒适。可现在，一叶一枝尽为杀意。丛林鸟尽飞，四处散去，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秋忆拜的剑如蛇蜿蜒，一剑剜出，剑成梨花千万，寒光四射。他从来未曾遇到过一个人在如此快的攻势之下还能不为所动，这样的人不是高手，便是死尸。可楚怀香依旧单手掷着柳条，当剑风断了她的黑发，剑也就被那一段柳条缠住了。

秋忆拜身体一颤，眸中竟是惊讶。他师傅曾告诉他，天外有人山外山，看远一点，总是好的。他不相信，来到了楚国，想要挑战一下这人。原来，师傅说的话不假。

可秋忆拜从来不服输，一声轻呵，软剑一收。剑出风雷动，便如蛇之灵动，直取楚怀香的咽喉。

若是一剑穿了她的咽喉，也只怪得楚元帅之名只是虚传。楚怀香手腕一动，柳条曲折拍打在秋忆拜的手，留下一道道红红的印记。

那一剑还是空了，从楚怀香微微一侧的身子旁过去。秋忆拜不过如同一个孩童，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若刚才楚怀香拿的是剑，那么他的手已经断了。

赵宇青嘟哝了一下嘴，嘀咕道:“这两人在做些什么，真看不懂。修仙一道，似乎也没有一些成就。”

秋忆拜双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倒退了几步，不过还是镇定了情绪，微微拱手，踉跄踏步而去。

楚紫月欢快地跳着，似乎在庆祝自己的姐姐赢了。可赵宇青明显瞧见楚怀香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在想什么。

楚怀香还自己下山之前，白鹤掌门那声叹息，至今仍旧在脑海中。

“香儿，你当真决定要走。”

“师傅，弟子去意已决。”

“绿水洲可成仙之人太少，你可居其一。此去凡尘，便再难入仙道。”

“他们去了，师傅，他们救了我。不为楚国，但求能报他们之恩。人生如果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决断，成仙又有何意义。”

楚怀香总是一脸严肃，可当她看向楚紫月时，一笑若倾城。白雪见之应融化，亦如一江春水流过了绿水青山。

那截柳枝从云端落了下来，躺在了河流旁，也许再有一场雨，它就会生根发芽，重新生长，比那一株更具春色。

赵宇青舒了一口气，从湿润的土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子，准备继续向着流云学院而去。

云端的飞鸟上，一身银色铠甲的楚怀香向着重重山林望去，最后还是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