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盘龙树一阵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可此刻并没有风，甚至天上的彩云都是静止的。落在盘龙树上的一只小鸟被惊醒，四下张望，无人。

“哪里来的小东西，敢在爷爷头上动土。”一个声音响起，颇为高傲。

小鸟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却“啪叽”落下白白一团稀不拉几的粪便，砸在盘龙树上。

“哇！死鸟！敢在太岁头上拉屎，活得不耐烦了！等本龙修养好了，修养好了。”修养好了，上哪里找它去，“就放你一马。”

空中微微荡漾，走出了一位花白胡子，身着长袍的老人，不过他的头顶上，却长着一片黄金叶，很是童稚。不过金黄色的叶子却沾着白色的一团，很是刺眼。

老人一双眼珠子左右瞧下，还好无人，扯起地上的草就擦了擦金色的叶子，满脸厌恶。可那只鸟，已经不知去向。

“赵林萧，你可是当初说了，我若回来，凰血果任我享用的。”那老人的话很轻，就像天上洒下的月华，淡。比他方才头上的那鸟粪气味，还要淡。

屋内，却是走出了一个佝偻的身影，眼中很是湿润。赵林萧看着面前这无赖的老东西，却是说不出的高兴，道:“死龙，当年你偷我的凰血果，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还敢提这茬！”

“你老了，老了好多。”老龙颇有感慨，“果然还是我年轻。”

“我老，我老恐怕也不及你。你看你那满头白发，我还有飘飘黑发。”赵林萧拂了拂头前那一点半黑半白的头发，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老龙的肩膀，说道。

“屋里的那个，是你的孙子吧？赵小子又去了哪里？那小丫头找回来了吗？”老龙坐在石墩上，看着眼前人，问道。

睡了很多年，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还能活过来，也是幸运的。

赵林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机，一丝落寞，双手还紧紧地捏着。老龙瞥过赵林萧的脸，还有双手，便已经知道了大多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老龙叹了一声，掩饰不住心中的伤感。

暗夜的风吹在身上，落在心上，很冷，很冷。赵林萧道:“无极生死未卜，落在死亡之海。臭丫头被带走了，被他的族人。阻止我的人很多，很多。”

老龙的心中说不出的怒火，当年的苦他可以承受，但确实忍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他道:“这孩子他知道么？”

赵林萧道:“不知道，我没告诉他。无极的话，一直在我耳边。”

老龙道:“他应该知道，他也是你的后人，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没有实力，会有选择的机会吗？赵林萧自然知道这答案。老龙又道:“你我还有很多事承诺未完成，决定走了么？而且，你的身体……”

赵林萧回首瞧着熟睡的孙子，心中很是不舍，可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得走，得走。

随后，赵林萧笑着拍了拍老龙的肩膀，轻声说了几句。

他们坐在石墩上，一如故往，遥望山河。不过往昔，是在天上，而今，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