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头内提一口气,别看饿的脸色发青却说话中气十足:“这位壮士,不必这般忧虑,该来的迟早回来,你又何必这般焦虑?”
金刚一惊:“老先生说话可半点不像灾民。”
“以前可是大豪绅,现在战争冲突不断,家财被无端侵吞。爷孙两被迫净身出户,这才落了个灾民。”白发老头:“若是壮士嫌老朽身上恶臭,老朽便走,毕竟十余天没洗澡换衣了。”
金刚也不客气:“那你走吧,等会我父亲要来,免得沾了你晦气。”
一直被金刚留意的路口传来哒哒,快马加鞭的马蹄声。曾公子和秦瑶一前一后一人骑一匹马,从路口跑了过来,远远看见练武的李天龙,和将他们等候的金刚。也发现小黑冲一对爷孙狂吠。
这爷孙两好似几天没吃东西,老头饿的脸色发青,十二三岁的孙女饿的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孙女正搀扶着爷爷走出凉亭,往外走。
“站住!”曾公子大喝一声,翻身下马,泥水溅到自己衣服上。小黑摇晃着尾巴,朝曾公子小跑过来。秦瑶骑在马上静静观望。
正在练功的李天龙也被曾公子这一叫惊到了,收好三叉戟朝曾公子方向走来。
曾公子还未靠近,隔着一两米就闻到那白发老头身上的屎臭味。曾公子下意识退后半步,手指轻掩鼻口,侧身面向金刚:“我们在曲胧镇时,带了些干粮和水,分出一些,给他们。”说完曾公子就朝凉亭走。
“你在打发叫花子吗?”身后白发老头理直气壮地:“不好酒好肉招待,就给些干粮,瞧不上我们爷孙俩吗?既然无心请,就别装模作样惹人厌!”
曾公子一愣,回头,这才将这爷孙两打量仔细:老头白发苍苍,头发散乱,脸上更是脏垢,年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像明天就能或随时能老死的人。身穿灰衣,十多处打着各色补丁,加上十多天未洗,极为破旧肮脏。右手杵着一杆竹条一指粗细,极为光溜油滑,应该用上好些年头了。苍枯无力的手露在外面,左手端着缺了一角的破碗。脚上鞋全是泥土,且湿透,因而变的肿大。旁边是一个梳着两辫子,用红绳系扎的小萝莉,看年纪和曾公子的女儿曾慧差不了多少。她一身上下打着补丁,也是极为脏垢,却比旁边老头高了一个头。她搀扶着他的左臂。又饿又渴的她脸色苍白,口唇干裂,双眼却很有神,水汪汪望着曾公子。
这是何等的相似?!若自己不修仙,七年后的我和曾慧,会不会就是眼前这对父女或爷孙一般?流离失所,白发苍苍。曾公子动了侧隐之心望向秦瑶:“这里离附近的城镇有多远?”
“三百里地!”那白发苍苍的老头毫不含糊地说出来。
只见秦瑶轻轻点头,看来这老头说的没错。
三百里地,马要跑一个半时辰,来回三个时辰。曾公子心中有了决断:“刚儿,为父许久没吃到你打的野味了,去狩猎一些过来。”
“父亲。”金刚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怕这爷孙两是仙级以上,仙级以上能完全隐匿修为!可仙级以上的话,真打算加害曾公子,谁也阻挡不住,只好:“父亲稍等,孩儿很快回来。”
“你留下来保护我父亲。”金刚止住欲跟他去的李天龙,金刚眼神仿佛在跟李天龙交流:注意那爷孙两,他们不寻常。
李天龙回头向那爷孙看去,那爷孙两都盯着曾公子看,李天龙也觉得不正常,转头回应金刚:“嗯!”
“曾公子。”秦瑶骑在马上呼唤着,好像有什么事要对曾公子说。
曾公子陪笑着,将那爷孙两引进凉亭。转身朝秦瑶跑去,将她从马上抱下来,她扑在他怀里小声叮嘱:“曾公子勿必小心,这两人怕是仙级以上抑或化神期,怎么看都不像凡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曾公子朝她一笑,就拉着她往凉亭方向走,附在她耳边:“是福是祸躲不过,你且安心。”
凉亭中央有一张石桌,旁边五个石凳。
曾公子,秦瑶,老头和他孙女共坐去了四个。李天龙反而手持三叉戟立在曾公子身后,英姿挺拔,护卫将军一般,眼神坚定正气,却时刻留意着桌旁那爷孙两的动静。
那老头完全忽略李天龙的存在,端详着打量了曾公子,然后看了一眼秦瑶问曾公子:“她是你什么人。”就好像爸爸问儿子一样。
毕竟是陌生人,而且装扮贫富相距甚远,仿如天壤之别。
曾公子也觉得来人问的唐突也没礼貌,但想到刚刚秦瑶说,这爷孙两可能仙级或化神期。那就赌他一把,当这爷孙两仙级修士前辈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