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熟人一碰上面,杨小宝还是笑嘻嘻的,神色轻松,仿若无事。不管这一队警察当中带队的是谁,也不管认不认识,对他来说都没有多大差别——不会沾惹上身的麻烦一样不会沾惹上身,想借助警力帮助去办的事情,警察也一样得照办,区别只在于遇到赵良成这个熟人更方便说话一样。
然而赵良成看见杨小宝,脸色却是满满的尴尬,表情古怪精彩极了,似乎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老赵,恭喜你升官了。”杨小宝走上前两步,一眼就瞥见赵良成警服肩膀上多了一朵花儿,立马就明白这家伙是升职升警衔了。
“杨哥,那还不全都是托您的福。”赵良成满面堆笑,低声笑着说道,“都是您带契得好,先是查抄赌场案子送了我一个大功,后来是绑架燕副市长的案子让我露了一回大脸,再又是搜捕‘天道社’骨干成员的事情上你让我了捡了一个大便宜。连着立下这么功劳,露这么多脸,我要是再不升职,别说是市局,就算省厅也要不答应了。”
杨小宝摆了一下手,笑着说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归根到底还是你识趣能办事,我只不过是顺手帮一下朋友——至于你以后的前程怎么样,那还是一样看你自己。”
赵良成咳嗽了一声,把杨小宝拉到远离警队人马的僻静处,低声说道:“杨哥,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先后坠楼的那三人是不是……”
把话问这里,赵良成欲言欲止,吞吞吐吐的,似乎有所顾忌,不敢明着直说。
杨小宝哪里会不明白这家伙的小心思,笑问道:“你想问,这三个人是不是我扔下楼的,对吧?你顾忌到自己毕竟是警察,生怕自己牵扯进这种关系到人命的大麻烦里对吧?抓我吧,你既不愿意,也不敢抓。可是要帮我掩饰吧,那也是非常头痛为难,因为事关三条的人命案子,不是你想一个人一手遮天就能一手遮天的。老赵,你是在担心这个吧?”
听杨小宝把话挑明到了这个地步,赵良成就只有苦笑的份儿了:“杨哥,你说起话来,咳,真是直接。”
杨小宝哈哈一笑,拍了一下赵良成的肩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就是了。这样吧,你写报告就照实写,直接写是我把人扔下楼的就好了,不需要在我做任何的掩饰。你也不用担心给我带来任何麻烦最多只能给你的上司带来一点麻烦——我保证你这个报告一交上去就会马上失踪,你的上司会被上头找人谈话,不过那不是什么大事了……”
听杨小宝把话都说开了,赵良成这才放下了大半个心,人也只有一边听,一边连着点头的份儿了。
“好了,这些野淡可以晚点再扯,我还有一件要事得让你帮我去办。”杨小宝的语气转为严肃,低声说道:“就今天晚上,我需要你带人在整个市区范围内来上一个大搜捕,总共要抓捕三十九个东瀛人。”
东瀛黑衣头目被杨小宝弄得既恼火又无语,沉吟了一下,只得吩咐了下去:“把那位齐先生放了,让他给这位杨先生打个电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齐建林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杨小宝的手机上,劈头就问道:“杨小宝,你在哪儿?”
杨小宝哈哈一笑:“你不用知道我在哪儿,只要我知道你在哪儿就够了。”
“我在大街上,那帮东瀛混蛋刚把我从一辆商务车上给扔下来……妈的,要不是这帮混蛋玩儿阴的,我能中这个招儿?”齐建林骂骂咧咧,听得出是满肚子的懊恼,但是能发脾气能抱怨就说明人没事。
杨小宝放了心,正要挂电话。齐建林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杨小宝,是你救我出来的吧?”
他不是蠢货,不用猜也知道自己获释肯定是杨小宝出了力,所以很不放心,追问个不停:“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跟他们做什么交易了?”
“也没什么交易,只是跟他们约着一起喝杯茶。”杨小宝轻描淡写,随即挂断了电话。
“杨先生,你的那位朋友,我们已经放了。”那位东瀛黑衣头目瞪视着杨小宝,冷冷地说道:“现在该你兑现承诺,放开松本先生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放开他。”杨小宝的嘴角浮现一丝古怪与叽诮的笑意,东瀛众人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正要喝止杨小宝。然而已经迟了,杨小宝放开了拎着松本清衣领的右手,挨了几记橡皮棍后昏昏沉沉的松本清连哼叽都没有哼叽一声,就这样从28层直坠下去!
大约二十秒过后,楼下的地面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类似于一个西红柿砸在石板上的那种声音。很快,楼下响起了一阵惊呼与骚动,那里便是闹市街道。陡然间有一个活人从高楼上坠下拍在地上,造成的骚动与震荡可想而知。
那位东瀛黑衣头目暴跳如雷,一双眼睛因为愤怒充满了血丝,指着杨小宝大声下令道:“给我弄死他!把他给我扔下去,现在就要他的命!”
东瀛人原本的计划是通过偷袭擒获齐建林,然后以此为要挟,引得杨小宝坠入陷阱,落入东瀛方面的控制之下,从而不得不与东瀛方面合作。但在眼下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袋,顾不得任何事先的计划了,只想着报复杨小宝。
三四十号打手一齐涌向阳台,就在众打手快要冲到的那一刻,杨小宝忽然出手,猛地把阳台门用力关紧了半扇,仅仅留下只供一人通过的缝隙宽度。蜂涌过来的人群就此卡在了门后,看上去一片混乱。有好几个人甚至很尴尬地被挤得脸贴着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