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成，你贪心太大，想得也太多。”杨小宝冷冷说道，“你是当把我抢劫犯了，还是把自己当成无底洞，钱窟窿了？”

听到杨小宝语气不对，张志成赶紧放低身段，恭恭敬敬地说道：“杨哥，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开个玩笑。我猜到这个肯定是您的对头儿，你放心，我会卯足了劲儿好好收拾他的。有个成语叫啥来着，对，度日如年！他虽说只在我手底下关十五天，我会变着法儿让他过得就像十五年……”

“你猜到？你什么也猜不到。”杨小宝淡淡说道：“我想要的不是收拾，而是收尸！”

一听“收尸”两字，张志成不由得悚然一惊。在看守所和监狱这种合法暴力机构，钻着法律的漏洞变着花样儿虐待体罚在押犯人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毕竟逮他们进去本来也不是让他们享福的。

可是把在押人犯饿饭关禁闭是一回事，把人弄死了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对于监狱管理人员来说，在押人犯意外死亡，不管具体是怎么死的，所带来的风险都是实实在在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张志成终于怯怯地开了口。

“杨哥，您说的这个事我做不了。把人弄死在牢里，这可是大事儿。这个导演还是个大名人，一旦出了意外，舆论肯定盯住不放，事情就一定会严肃调查，那我肯定是跑不了的。再说我也没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不想我管了十几年犯人，最后自己还变成犯人被别人管……”

杨小宝淡淡说道：“张警官，做不了就想办法做。你想不出办法来收拾欧阳鹏，我就让别人想出办法来收拾你。”

张志成吓了一大跳，他虽然并不清楚杨小宝的背景来历，但是连叶文豪这种坐霸一方的大佬儿都被他整垮了，要收拾自己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杨小宝冷冷一笑，继续说道：“张警官，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外快不是那么好赚的，你该不会真以为你帮我卖出了一箱子烟酒零食，就够资格拿那五百万吧？”

说完这话，杨小宝挂断了电话，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张志成一定会听命执行，因为这个人太贪心了——早在前些天这个狱警“帮助推销”那一箱天价烟酒副食的事情上，杨小宝就看出来此人贪婪过份。

第一次到看守所探望叶文豪，在牢房里留下了那箱子烟酒食后，杨小宝讲好给张志成“推销”时限是半个月，然而这家伙才只一个星期左右就完成了任务。要不是他天天让叶文豪挨饿吃不上饭，那一箱子东西还能“卖”得那么快？

这个细节除了说明此人有点机灵劲儿，能够很快领会“帮助推销”的真正意思之外，更能说明他的秉性太过贪婪急切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杨小宝很确信自己能够完全控制住张志成，驱使他做任何事。因为越是贪心的人，越不容易越是害怕失去已经到手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他该得的。

……

时间一晃而过，半个月很快过去了，“欧阳鹏”这个名字第二次上了新闻头条。

著名大导演欧阳鹏的桃色丑闻极有戏剧性又吸此眼球。网络舆论场被这一则大新闻搅得沸沸扬扬的。然而这件事很快就像熄了火的一锅开水，迅速沉寂冷却下来。

地球没了谁都会照转不误，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在乎一个导演的私生活。人们关注此事不过因为是因为茶余饭后能多一个谈资罢了。

涉个黄不算大事，欧阳鹏本人被海州市警方依法处以行政拘留十五日的处罚。这本身算不上严重的惩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声前途彻底完蛋了。你piao个女人都还好说，低调几年等风头儿一过，照样复出捞金。可你特么偏偏piao个男人，这不还是一辈子都要臭大街了？

江雪晴在新闻上看到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沦落到如此境地，心里大感痛快解气，特意约着杨小宝出来请他吃大餐，说是要好好感谢。

跟杨小宝见面儿，江雪晴开口就嚷嚷：“那个新闻看得我太恶心啦，也亏你整得出来!”

“不是我整出来的，我的朋友当中有人才啊！”杨小宝摊了摊手，一脸坏笑着说道，“我早提醒你别看了新闻不是？是你自己非要看！”

这种明显就是故意耍坏，因为越是提醒一个人不干什么，这个人就越是会忍不住好奇。江雪晴明知道自己上了杨小宝的当，却又无话可说，只能瞪了杨小宝一眼，心里也还是高兴的。

“这么整治一下确实痛快。”餐厅里，菜都齐了，江雪晴却没什么胃口，微皱着眉头，似乎还是心有不足，“不过才关他十五天，太便宜了吧？”

“一看你就是法盲，亏你还天天插新闻呢，一点常识都没有？”杨小宝嘻嘻笑笑，对着满大桌子大菜埋头苦吃，头也不抬地解释道，“十五天已级是顶格了，行政拘留最多就这么多天。”

“切！”江雪晴撇了撇嘴，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说我是法盲，说得你自己好像守法良民一样！你要真这么守法，当初怎么上了刑场的？现在又是怎么把欧阳鹏弄进去的？”

话一出口，江雪晴立马就后悔了，上刑场吃枪子对于她还有杨小宝来说，都是一个很严峻的事情，自己不应该这么轻率提起的。

杨小宝并不在意，笑着说道：“正因为我冲动过，吃过亏，所以我才会懂法。如果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拎着家伙就冲进市政府，可以有更聪明的办法，至少我不应该把你害得那样伤心。”

江雪晴默默点了点头，脑海里回忆起当初那段艰难痛苦的日子。

杨小宝敛起笑容，认真说道：“法律是摆在台面儿上的规则，你可以破坏，但不能明着来。我的朋友有胆子按照我的吩咐陷害栽赃欧阳鹏，甚至弄死他，但是绝对不敢判他多拘留一天。”

“十五天还是十六天，又有多大分别？”江雪晴神色怏怏，还是很有些担忧顾虑：“我的把柄可还是在他手里呢，他现在肯定是恨咱们恨得牙根痒痒。等到拘留完出来，他要是一气之下把偷拍的视频上传到网上，那可我的一生可就全毁了。”

每次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前景，江雪晴担心得连饭都吃不香，觉也睡不着。

因为她自己心里认真想过，杨小宝把欧阳鹏陷害进了牢里，确实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根本解决问题。那个能够毁掉自己的把柄还握在欧阳鹏手里，他在出狱以后极有可能疯狂报复，手上的偷拍视频是他最有用的报复武器。

所以这两天江雪晴一直心神不宁。

杨小宝却还是满不在乎，笑了笑说道：“雪晴，那依你看，怎么样让人彻底放心，永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