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三角良田,荒芜已三年,马淑娟虽然是村办小学的教师,但她也还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多少个孤苦夜晚过去,她的身体变得太过敏感……
最后一板车玉米棒子拉到了家,倾盆大雨也下来了……
天黑了,外面雨也下的很大,蚕豆大的雨点砸在院子里的盆盆罐罐上,叮里哐啷的响。砸在院子里的积水中,升起一个个的小泡泡。
杨小宝在马淑娟家里躲着雨,天是凉快了,可他脸上的汗还是停不下来,那会儿出力太过了。望着外面那凶猛的雨势,杨小宝犯起了愁,生怕回家太晚了要挨骂。
小妞妞哭闹了一晌,早就累了,马淑娟喂女儿吃过了东西以后就哄睡了。回头一看杨小宝,见他一脑门大汗,脸上抹的花里胡哨,身上衣服也脏兮兮的。心里头顿时有些不落忍。
“小宝,把你褂子脱下来,老师给你洗洗。”
杨小宝都是十六岁的大小伙子了,也知道害臊,扭捏道:“别了吧,洗了也干不了,等回了家让我娘洗就中。”
马淑娟嗔道:“那怎么行,身上脏兮兮的回到家里你娘再说你,赶紧的脱了。一会儿老师给你做点好吃的饭,吃了再走。你帮老师干了活儿,再不留你吃顿饭,让乡亲知道了不得笑话老师小气啊!”
杨小宝拧不过马淑娟,再说脏衣服穿在身上又臭又黏,难受的很呢!索性不再扭捏,一把脱下来,递给马淑娟。
因为经常帮家里干农活,小伙子锻炼的很强壮。虽然才十七岁,就已经宽肩细腰,小腹上肌肉块隐约可见,很有几分男人味了。
杨小宝光着膀子,马淑娟看得怔了怔,眼神中蒙上了一层异样的神采。随即脸蛋儿一红,她又想起下午时候那羞人的一幕了。
马淑娟披了雨衣,来到西边灶房一阵忙活,折腾一阵子,整出来几个菜。
板桌上摆上了丰盛的菜肴,有鸡蛋有肉,甚至还有一瓶漳河大曲。
立秋了,本该秋高气爽的时候,却是十分的闷热。天上那火轮子不停的宣泄着淫威,更要命的是一丝风都没有,整个天地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
杨小宝心事重重的走在通往杨柳庄的乡间小路上。
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为刚刚过去的考试里,他有好几道题不是很有把握,很有可能就拉低了分数,能不能考上高中,那就听天由命吧……
走过一片玉米地,看到这家的玉米穗子又粗又长,看着就沉甸甸的,目测一亩至少能收两千斤,杨小宝心道这是谁家的玉米地,怎么到这时候了,还没有把庄稼收到家里去,难道不知道要下雨了吗?
广播里说晚上有大到暴雨,到了晚上,这一地的棒子如果收不到家里去,大雨一浇,田里泥泞的几天不能下脚,到时候这满地的棒子发了芽,就全完了。
转过地垄边,杨小宝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到了在暗自抹眼泪的马淑娟,他心头一动,知道她肯定是犯了难了。
马淑娟三十岁左右,身材丰腴皮肤白皙,长得也是眉清目秀,文文静静的。用算命先生的话来说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女人。然而那算命先生不靠谱,三年前的时候,她男人在山西挖矿的时候遇到矿难,给活活埋在了地下。留下了马淑娟和几个月大的孤女。
她那三岁的小女儿不停的哭闹:“饿,妈妈饿!”
秋口麦口,腊月二十,这俚语的意思就是秋收麦收还有年关,是乡下人最忙的时候。尤其是秋天收玉米棒子最是累人,就算精壮的汉子,过个秋也得累脱一层皮。马淑娟一个小女人家,一边是哭闹的女儿,一边是后半年的收成,两个取舍让她纠结万分,咋能不犯愁啊,她肯定就是因为这个才抹眼泪的。
……
杨小宝二话不说挽起袖子下了地,掰起了棒子。
乡下孩子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麻利的很。杨小宝额头脸上汗水不停的往下淌,锋利的玉米叶子把胳膊上割出一道道印子,又疼又痒,但是他都不在乎。
忽然来了生力军,马淑娟心头异常的激动。她来走到杨小宝跟前,把水壶递给他:“喝口水吧小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马淑娟说着,眼圈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