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胜刚刚喊完,众人还在惊异之中,不明所以,许尘双眼一眯望着那天空一角,只见顷刻间一道紫光飞来,绚丽多彩光明大放,射出亿万道霞光罩定张家大院,宛如流星!
那霞光一收,众人这才看出本相:一紫衣道人背生宝光,手持拂尘,端坐于一白鹿之上,那白鹿异常神俊不凡,皮毛光洁发亮,四蹄轻踩云光,伫立于虚空之中,旁边立一童子,亦是足踏祥云,抓双髻,穿水合道袍,赤足麻鞋,怀抱宝剑。
众宾客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纷纷纳拜磕头高声祷告,皆以为是仙圣下凡,不敢抬头观望,恐有亵渎之罪!那打斗的数十人也立刻分开,十来个泼皮无赖站在胡胜后面虽然不敢言语,但目光之中露出无比的狂热与得意。
那胡胜哈哈大笑道:“此乃曹真人降世!专为降除张家而来,真人慈悲为怀,尔等与张家无关之人快快离去,免遭误伤!”
众人一听这话,哪里还敢停留半分?纷纷逃离张家而去,生恐自己遭灾,在他们的眼中,张家人此刻已经算是倒霉之极的死人了,有仙圣在此,你张家就算是再厉害也抵不过罢!渐渐地,有些张家的下人,护院也胆战心惊一一离开,却没有人来指责他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皆然,万世不变,就是一部分张家人现在心中都有些摇摆不定,那张家一干人等皆是面色苍白,头皮发麻。
张奎虽然气的浑身发抖,但依然咬咬牙向空中那道人作揖道:“真人这厢有礼了,些许小事劳烦真人出面老儿惶恐不安,但不知晓真人是个怎样说法?”
那曹灵道:“尔等凡间之事,贫道本不欲插手,不过这胡胜与贫道有些香火情份,我不可不帮,听闻你张家也有能人,颇有些手段本事,既如此,你等可让他与贫道做过一场,再论决断,或者直接放下财物,径直离开,我亦不伤你等性命!”
张奎心中一阵迷糊,他家中哪里有能人?但他经历丰富,做事果断老道,还是答道:“老儿家中的确有些江湖好汉,不过当真不是真人对手,真人既然发话,老儿无所不从,这就备马带领家人离开!”
“哼!备马?张奎老儿,从现在起你的马都是我的!想要离开,自己走出去罢!”那胡胜在一旁尖声说道,众泼皮嘲笑不已,那王明满是邪欲的目光不停地在张家女眷中打探,心中已是盘算好该如何下手。
张家众人满是愤恨怒火,堂堂数十年的大家族何时有过如此耻辱!但心中也不免悲凉,自己虽是有些资产,却哪里是那修道之人的对手,恐怕此生都没有报仇雪恨之时,人群之中已经是不少女人都在哭泣,张家大院之中充满了无限悲凉,突然传来一声苍老而又坚定的声音:“都给我住着!我张家人可以流血流汗,但就是不能流泪!老身八十岁尚且有此等雄心意志,你等羞也不羞?!数十个大活人好生生的站着呐,有手有脚,今后依然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出来!奎儿,你率领族人这就走罢!”那徐氏也早就知晓家中变故,此刻被几个丫鬟搀扶过来,坚定地说道:“多谢真人慈悲,不伤我家人性命。”却是对那胡家人只字不提。
众人一看徐氏出来,又被其所说振奋精神,竟是一扫阴霾,浑身充满斗志,那曹灵看在眼里也不禁有些钦佩,众人以张奎徐氏为首数十人正当陆续走出家门时,却听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诸位,既然都要走人啦,不妨好生吃上一顿,权当个散伙饭如何呀?”
这话语充满了轻佻,竟是丝毫听不出悲哀之意,余人皆是一惊,心中暗想是哪个没心肺的敢在此大放厥词?不要命了不成?众人齐齐把目光转过来,这时他们才发现院中竟然还站着一人,不曾逃离,只见那人浑身污渍破烂,披头散发,腰带里插着个黄皮葫芦和一根烧火棍,双手齐用正大快朵颐,吃的正香。
马上有个泼皮跳了出来,大声喝道:“兀那叫花子,休在此地放屁,快滚快滚,否则老子做了你!”那叫花子也不气恼,抬头面朝众人张嘴一笑露出一嘴白牙,手上却还麻利的斯着一块烧鸡,那张奎于心不忍就说到:“许小兄弟,别吃啦,赶快离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