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沈言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古井边上。一抬头,他突然看见西南方火光冲天。
祖宅的西南方正是自己的家,沈言急忙朝家里跑去。等他到了家门口,沈家已经被大火烧光了。
沈言不顾一切,冲进了余火中。地上的尸体大多都被烧成灰烬,有几具没有被烧尽的,也是面目全非。有一具尸体,剩一个光头,这光头和沈昌的一模一样。
“娘!爹!”沈言在火堆里疯狂地翻寻着,大声地喊叫着,然而,没有任何回答。
“快!快!他在这里……”远远地,一帮人向沈宅这边涌来。等到了跟前,他们将沈言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人,正是唐晶晶的叔父唐全。
唐全指着沈言大喊道:“乡亲们,沈家遭了天火,全是这个祸害惹怒了天神,此妖孽不除,我们将永远不得安宁!”
“对!对!烧死他!烧死他!”所有的人一齐喊道。
这时唐晶晶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她挡在唐全前面,冲着唐全喊道:“叔父!不要!沈言他怎么会是妖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唐全一个巴掌打在唐晶晶的脸上:“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要不是我收留你,早他妈饿死了,还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赶紧滚到一边去,看我不打死你!”
沈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全,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他盯着唐全,一字一句地说道:“唐全,你也配这样说,要不是你看中了她这个免费劳力,你会那么好心收留唐晶晶?唐晶晶到了你们家,你是怎么样对她的?整天没日没夜地干活,除了打她,你给过她一顿饱饭没有?”
他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从面前站着的人脸上扫过。他盯着唐全身边的一个人道:“吴二伯,你今天还能活着站在这里,是谁一分钱不要替你治的病?是我爹。你知不知道为了救活你,我爹费了多大的心血?”
“王五哥,想不到你也来了。我记得你赌钱输了八百二十四两银子,被人抓起来要砍手砍脚,你爹你娘急得要上吊,是谁替你掏的银子?”
沈言的眼睛一一扫过人群:“你,你,还有你……你们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谁没有受过我爹的恩惠?如今,你们都想要烧死他的亲儿子,你们真是仁义!”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许多——一个人,总归是要长大的。
一时,人群变得出奇地安静,有些人低下了头,有些人已经悄悄地走了,但是更多的人,还在盯着沈言,眼里尽是杀意。
唐全见状,大喊道:“乡亲们,就是这个妖孽惹怒的天神,才害死了大善人沈神医,我们如果不替沈神医报仇,天神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人群又激愤起来,有几个人已经预备着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