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像太轻了?

不羁丐子 泷落霖 1065 字 6个月前

日上三竿,“嘭!嘭!嘭!”。一声又一声击打木桩的声音,一位位男子汗流浃背举着巨石。校场内陆续有切磋的冷喝声传来。

“李大柱,举五十斤石满一柱香,过关,进入下一考核!下一位”满脸腮胡的不云镖师又一声宣布。

“名字,年龄,家住何地,家中有何人,为何想入不云。”不云镖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时跖身前的那一名男子!

“张彪,三十二,家住津南镇,家中尚有妻儿高堂,想当镖师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时跖身前魁梧的男子答道。

时跖暗想,这大概就是考核的流程了,排队排了一响午。这名叫张彪的大哥考核完就该轮到自己了。

六至十八岁,乃是习武的最佳时期,因为这个年龄段,可塑性强,领悟力高。从小磨炼,满十八岁之前如果没有踏入炼骨镜,终其一生最多也只能达炼骨境界圆满。只是因为骨骼定型,再无塑造的可能性!

对于常人而言,普通人家,根本从小就没有内功心法,不是世家子弟,同时没有长辈督促,孩子也多是贪于玩乐不愿吃苦,从小没有身体的基础。多是成年才懂武学的重要性。张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十九岁才开始习武,一直碌碌无为,现在仍是锻体境锻肉阶段。无奇遇,一生也就只是锻体境了。

张彪双手抹上粉末,大喝一声,举起了中等足有七十斤的巨石。青筯乍露了出来,双脚一跺,脚下的尘土缓缓飞扬又落下。

“好!”围观众人纷纷鼓掌。

津南镇远远比关口镇富饶,离关口镇足有上百里,张彪原是津南镇大户人家的一名护院,护院远比当镖师安全得多,不用刀口舔血走南闯北,但张彪性情直爽,受不了那鸟窝子气,一气之下辞去护院之职。为了养家糊口,来到关口镇不云镖局应聘镖师,只求一个痛快,如果让张彪自己来说,大老爷们,腰杆都挺不直,还不如拿刀抹脖子算了。

这一堆人之中,能过三关的说破天也绝对不过二十个,平民人家能出一个武师都得烧高香了。只要成为了不云镖师,每人可以先预领一百两银子,吃住都可以在镖局,但凡哪位镖师受伤身死,镖局还会给镖师家庭里足够的抚恤金。经过一个月镖局内的训练就可以外出护镖,护镖也是蛮多讲究的,出了差池,不只货物不保,连性命都用堪忧。

张彪就是为数不多有实力通过考核的汉子之一,别看参加的人多,一眼扫去,锻体境的人也才三十多个,而且大多数都是锻皮阶段的。

如何分辩一个人是不是武师?观其走路与呼吸即可。常人走路有脚步声,呼吸有喘息声。但凡进入锻体境,武师身体自然会习惯性的敛气收身,不动则已,一动惊若如雷霆一般。

“香尽!”负责观察举石一关的不云镖师轻语,在手上记录本上张彪的名字后面注上七十斤过,尚有余力!

张彪嘣的一声把巨石扔在地上,又掀起一抹尘土,舒了舒双臂,向梧桐木桩走去,随后一拳又一拳的击打在梧桐木桩上。

银镖师自然又有小划分,举五十斤石,击打松木桩的标准只是最差的一类不云镖师,这在入镖局所护的镖与得到的酬金是有正比的,举五十斤石与击打松木桩的汉子,第三关是在锻体境锻肉阶段银镖师手下坚持一柱香。而像张彪,如果举七十斤石和击打梧桐木桩都过关的话第三关是在锻体境圆满的银锻师手下坚持一柱香。过了第三关,一样能成为不云镖师,不过护送的镖还是最次的银镖师那一种。

“小弟弟,今天不派饭。”轮到了时跖,负责检视举石的不云镖局银镖师王重摸了摸时跖的头,丝毫没有嫌弃时跖的泥垢,只是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时跖的红瞳,但排在时跖身后的数人笑出了声。

“我叫时跖,十二,住关口镇外破庙,无亲无故。”略带冷意的声音让空气的气息冷了几分。众人都较有兴趣忍着笑意打量起时跖。

“你要入不云?”王重感到不可思议的问道。

行动,往往是证明自己最好的办法,时跖没有回答,阳光照在时跖破旧的布衣上,有几个地方还有着破洞,很是褴褛。小脚丫上穿着一双布鞋,脚指头因为鞋尖的洞在裸露在空气中。尽管这样,时跖还是挺着腰,一步一步的向着巨石走着。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王重也不例外,排队的人,路过的人,击打木桩的张彪,都在看着这样一个跑到方圆千里最有名镖局门口欲入其门的小乞丐。

也许大家在等一个小乞丐用出吃奶的力气,涨得满脸通红也无法拔动巨石分毫的一幕?也许在等一个闹刷来逗乐下自己?

时跖还是没有顿步,到五十斤巨石前面,看了一眼,时跖没有停留,继续走,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极限,也许昨日是自己的极限,但今日,不是了!

七十斤巨石前,时跖看了一眼,双手碰到石头边缘。有些滑稽,因为时跖的身材,远远比七十斤石小的多。在视觉上,不可能撼动!

时跖一双小小的手掌抓牢七十斤巨石,缓缓的举起,身体没有颤抖,腿脚,手臂,没有丝毫弯曲。缓缓的,高度越过了脚膝盖,越过了腰间,越过了胸前,越过了头顶,双手,挺直拔立。他没有石头大,两个他也没有石头大,哪怕是被举起石头的高度,也仅仅只是比张彪高了一个头。

时跖站立着,十二根手指上面,压着的是七十斤巨石!双脚并立挺直,双手纹丝不动。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谁有没有说话的心思。扬起头的时跖脸上平静如水。缓缓的又把巨石放落下来,轻的连落地声都没有。

“失败了?”王重干涸声音响起,“不对!好像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