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又去听戏去了,茶摊就我一个人照应,我就说:老人家,这摊上就我自己,走不开,您有什么事要帮忙吗?他摇摇头,重新坐下,说:那这么着,我在这等着你收摊。
我心里奇怪,不知道这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他这模样,都已经到了看不出多少岁数的年纪了,也有可能脑子不好使,犯糊涂,他想坐就学会,没准晚点家里人能寻到这来,总比让他出去乱跑好。我就又给他续了一碗茶,他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喝,茶摊上陆陆续续来了几波茶客,他一直坐在那里,不声不响。
慢慢天色就晚了,老两口也回来了,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就打算收摊,老人家还坐在他的座位上,我心想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就打算去拍拍他,手一伸,没拍着,他轻轻一晃站了起来,说:要收摊了?这下有时间了吧。我喘了两口粗气,刚才一下子没拍到他,我以为他是要倒下去了,这要是在摊上闹出个三长两短,那麻烦可大了去了。
老两口走过来,看老人家和我说话,就问:你熟人?我就说:不是,今天来喝茶的。老人家突然插嘴:你是他们儿子?我心里挺奇怪的,这老人家怎么一上来就跟查我似的,我就说:我不是二老的儿子,我就是一帮工的。他就哦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我看他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就说:老人家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老人说:没有,我等你收摊呢。老两口估计也不太明白他的目的,就让我先收摊,我把摊收完,老人还站在原地等着,我就说:老人家你到底要干嘛?你要是没地方住我可以给你点钱。他就说:我就是想请你喝一杯,你有时间了吗?老两口看这情形,就说:你就去吧,看这老哥哥挺清楚一个人。我也注意到了,老人家虽然岁数大了,但是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但是你让我平白无故地跟着一个人出去喝酒,这算怎么回事?况且我也不会喝酒。
老人见我不表态,就把手里的一把雨伞扔了过来,我接在手里,还在想,又怎么了,没事丢个伞给我干嘛。这么想着低头一看,就看见伞柄有两个小黑字:白马。
这是我丢的那把伞。
老人说:这下能去喝一杯了吧。我心里顿时慌了,他该不会认识那个度武先生吧?为了不让老两口担心,我就说:那天把伞弄丢了,没想到被他捡了,是该谢谢人家。我这态度转的太快,理由又牵强的很,也不知道他们老两口信了几分。
我跟着老人一直左拐右拐,心里一直在盘算,要是度武先生找我的麻烦,会不会连累老两口。终于老人停了下来,我一看,是一个小酒坊,就算是喝酒哪有到酿酒的地方喝的,一定有鬼。老人看我犹犹豫豫,也不搭理我,推门就进了屋,然后招呼我:进来吧,愣着干嘛。我一咬牙,跟着进去了。
屋里没什么特别的,漫着一股浓浓的酒香,我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不舒服。我这人最怕喝酒,一喝就醉,还浑身发痒。老人坐在了一个小桌子边上,让我也坐下,然后打个招呼,里屋就出来了两个人,看样子是夫妻俩,他们摆了几样小菜,端上来一坛酒,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