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关上的破门,连个门把手也没有,我转身就要回去。人出去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门缝中钻了出来。这个声音我很敏感,我和阳洞躲在四苟家的窗户下面听到过,那次四苟去了罗西办事,我们看到天元从四苟家的窗户里面钻出来,满脸横肉,浑身湿透。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崩了起来,我忍不住去门缝里探望,看了半天也只是看到绿黑的泥巴地。声音是从东边传出来的,我慢慢推开门,进入到堂屋,又躲到堂屋东门边偷窥,坨子婆里和阳洞着躺在床上,他们的四只手、四只脚都胡乱的捆绑在了一起……
我红着脸,呼吸急促,偷偷溜了出去。溜出了大门,还没等把大门缓缓合上,拔腿就跑。
第二天,阳洞果然也来到了鱼类交易市场,他提着干鱼,向我走来,我们就一起拿着干鱼蹲坐在市场等贩子来收。
卖完了鱼,我故意问阳洞昨天干什么去了,阳洞惊奇的看着我,似乎明白过来。
他笑了笑,黝黑的脸笑起来,牙齿显得特别的白。
他就开始说一些我知道的和我不知道的,关于坨子婆的。依旧跟往常一样,一开口,就没得停。
坨子婆并不是真的坨子,她是原先跟了前厦一个叫坨子的人,后面就都叫她坨子婆的。我倒觉得这是渔村的妇女因为嫉妒,故意这样叫的。她长的高挑白皙,眼大鼻高,完全不是个农村妇女的样子。她是电工坨子从县里面带回家做老婆的。她之前嫁给了跟坨子在同一电站里面工人,很不幸的是,她男人在抬变压器上架的时候,脚拌了一下,整个变压器就侧着在往身上压了过来,当场就断了气。刘娟哭的死去活来,之后县电站赔了她一笔钱,她就在县电站的集体宿舍住着。因为长的确实不错,老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去骚扰她。
电站副站长的儿子就是这不三不四人群中的一个。那天,他偷偷遛进刘娟的宿舍,刘娟正在洗澡,被他吓的大声尖叫,慌忙中赶快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由于是上班时间,员工宿舍的人并不多。好在坨子那天正好去宿舍楼下仓库找废旧的配件。他一口气冲到了三楼,踢开房门,哐的一声,门被踢倒了。副站长的儿子一听到声音就往外跑,险些撞到坨子。这时也有些人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看到逃出去的副站长的儿子,看到只裹了一件衣服的刘娟,就开始议论纷纷。说刘娟不检点的多,说她被伤害的却少。
坨子背过身去,站的笔直,好尽可能挡住前来看事的眼睛,也好让刘娟缩退进去,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