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此番错在自己,让旁人钻了空子,索性是及时发现,并未造成多大伤害。
但错误的根源在自己身上,不可推脱。
“你想想此番如何解决,”陆翎想,对于陆琛他应该算是仁慈的了,最起码,在眼前这个关键阶段,他没有选择让他因权利而放弃什么。
“我明白,”他答,话语恭敬。
这厢,首都苏家,苏军坐在客厅端着杯子出神,卫丽忙完从厨房出来,见他发愣,喊了一嘴。
后者堪堪回神,见她手中湿答答滴着水,起身扯了毛巾过来给她擦着手。
“你最近时常坐着发呆,若非知晓你脑子还算好,我都要怀疑你是否老年痴呆提前了。”
卫丽笑着揶揄他,苏军闻言,笑了,拍了拍她擦干的掌心,“我要是老年痴呆,你可怎么办?”
“我啊?我有儿女呀!”
这似乎是每个中年人都会开的玩笑。
苏军倪了她一眼,回应道:“苏军会有自己的家庭,慕慕啊?你从小对她严格要求,估摸着她以后是不会管你的,我要是成老年痴呆了,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一语成箴。
多年后,当卫丽看着这满屋子的空荡,在忆起苏军这句话,握在手中的刀片瑟瑟发抖,是那般的敢而又不敢。
“我才不会,”卫丽笑着回应。
苏军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叹息了声,“想慕慕,刚给她打电话说是在加班。”
他的女儿,按理说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享尽荣华富贵的。
可此时,却远在他乡,想的时候也只能想想而已。
“历练历练也好,慕慕性子太跳脱了,丢到人群中磨两年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知道你也不舍,”卫丽是懂苏军的,多年夫妻,苏军对子女她向来看在眼里,苏幕提出南下,想必他也是不舍的。
“还是你懂我,”苏军伸手拍了拍卫丽的后背。
在此,苏军必须言明,倘若苏幕未曾跟陆琛交往,他断然是不舍得自己的女儿独自一人去外地受苦的,除去陆家,苏幕往后不管是嫁给谁,对方都会忌讳几分。
可这人,偏生好巧不巧的是陆琛。
他将来,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若苏幕,身无所长,在权利的漩涡间没有自保能力,该是何等艰难?
首都世家男儿千千万,身为长辈,他赞叹陆琛的能力,可身为父亲,他最为不想要的便是陆琛这样的女婿。
权利之巅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几分狠心。
他揣着太庙社稷之气,是个能狠下心干大事的人。
“也别太想,该吃的苦还是要吃,”卫丽轻声宽慰他。
苏军嗯了声。
应允苏幕南下,他存了私心。
想苏幕与陆琛在上千公里的间隔距离中明白恋爱不易,从而能分道扬镳最好不过。
却不想,陆琛频道南下。
且还因此举被政场官员抓住了把柄。
今日的会议,谁能说不是一场惊奇的政界大战?
知晓的人知晓。
不知晓的只会猜测,这一国太子爷频繁南下,是否因为领导人在南下有动作?
有猜测,自然是有行动。
陆琛的频繁南下引起了部分人的恐慌,从而在政场会议中难免会有爆发与争吵。
许是陆琛从小在他跟前长大的原因,在苏军眼里,陆琛依旧是个晚辈,可今日,当他面色冷怒冷眼巡视在场众人时,他在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成天喊他叔叔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
他身上,有些比他父亲还胜一筹的王者之气。
单是冷眼扫视都让人觉得难以喘息。
“段部长说完了吗?”
他问,话语平平,嘴角含着一丝浅笑。
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他望着那人缓缓开口。
在道,“我能开口说话了?”
面对旁人的咄咄逼人,他简短的一句话就将人给怼回去了。
那意思好似在征求意见。
想他一国太子爷开口说话之前还要问别人一声。
是他段位太低?还是那人段位太高?
屋子里的气氛稍有凝滞。
“您刚刚说我身为国家办公人员,不务正业,我想问问段部长你可知不务正业这四字如何写?还是说您想让我当众给您背一遍m国劳动法?”
陆琛望向他,面色平静,依旧是俊雅含笑,看不出半分咄咄逼人的气息。
他在道,“还是说段部长瞧见我在工作时间因私事外出了?”
他伸手敲了敲桌面,话语凌厉:“周末合法休息时间,我做什么是否还应当向您汇报汇报才行?想出个门还得您点头应允才行?”他话语渐高,望着那人拧着眉目,眸光中的阴寒之气半分不减。
“既段部长提了,不防大家都试行试行,取消周末,国家办公人员,为人民服务,要什么休息时间?段部长是这个意思?”
他一席话,简单客气,将在场所有人目光都推倒了那人身上。
就好似,他也不想如此做,不过都是段部长在上纲上线的提要求,它勉为其难地应允了。
那人望着陆琛,话语有些结巴,不知该如何开口接话。
若说不是,他就是明摆着它对这位太子爷有意见。
若说是,整个首都市政府的人只怕都会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陆琛何其厉害,仅凭一张嘴就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让他站在风口进不得进,出不得出。
偏生他还问了那么一嘴,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这日,会议室的气氛已经不能用紧张二字来形容了,这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成功的将对他存在偏见的人推上了高台。
政场,最为讲究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