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进了书房,在出来,已经是十一点的光景。这夜,沈清浑浑噩噩一晚上,从夜间八点睡到次日清晨四点,一整晚都在做梦,且反复交叉替换,全身骨头跟遭遇碾压似的。
四点整,她从夜幕中醒来,侧眸看了眼身旁依旧还在安睡的男人,睁着眼睛躺了半小时,实在是倍感煎熬,轻手轻脚起身,许是身旁人睡的沉,没那么多警惕。
这日,她起身。
身旁人并未醒。
沈清起床后不过十分钟,安然入睡的人只觉手中空落落的,伸手一摸,掌心一片冰凉,霎时、从睡梦中惊醒,惊恐万分。
面上的惶恐在一瞬间盛到极点。
“沈清,”一声惊呼在夜幕中响起,响彻整个起居室。
书房内,沈清正坐在电脑跟前处理昨日遗留下来的文件,因房门半掩,听闻夜班陆景行这一声惊喝响起,吓得她手中字都敲错了。
拉开椅子起身才迈步两步。
却见男人赤脚而来,见到她,猛的伸手将人带进怀里,紧绷的面色稍有好转,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惊喜感。
转而,质问劈头盖脸而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这是在作何?”“睡饱了,”沈清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陆景行低眸看着她,面色微寒,抬头看了眼时间,四点三十七分,何止是早,搁在某些人眼里,此时,依旧是半夜三更。
“半夜三更起来忙工作,不知晓的人怕不是以为我压榨你了,”陆景行说这话时语气里加这些许邪火。
天晓得,迷迷糊糊伸手一摸没摸到人时,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倒好,乖乖巧巧的站在这里跟没事儿人似的。“是我睡多了,”沈清笑答,话语悠悠,踮起脚尖在男人阴火茂盛的面庞上落下一吻。
“你在去接着睡。”
她都起来了,自己能睡着?
沈清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且还让陆先生不高兴了。
陆景行不悦的沈清悉数写在了脸上,沈清见此笑道;“我都睡饱了,你总不能让我陪你干巴巴的睁着眼睛到天明吧?”
这话、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伸手揽上男人脖颈缓缓蹭着。
陆景行知晓干巴巴躺着滋味不好受,索性也是没强求她。
这日,陆氏集团管理层人员晨间一睁眼,都疯了。
老板在凌晨四点给他们发了邮件,且还在凌晨四点发了开会通知出来。
沈清这睡不着之后的一个举动,无疑是让一干人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更甚的是章宜,原以为有了前车之鉴沈清不会再干此等事情,哪儿想,真是一阵一阵的。最为苦恼的莫过于陆景行了,夜间他回家,沈清睡了,晨间他尚未睡醒身旁已没人。
如此反反复复几日之后,陆先生被磨的鬼火丛生,阴火蹦蹦蹦的往上冒。
下午四点,总统府尚且还在忙碌中,余桓将明日行程提前告知陆景行,后者坐在座椅上静静聆听,直至余桓话语结束,男人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几点了?”
“四点三十五,”余桓抬起手臂看了眼道。“六点之后有何安排?”
“与最高检那边有场饭局会议。”许是看出陆景行起了心思,余桓急忙道,“两个月前订下来的。”此时,陆景行即便是有心思也该阻了这心思了。
男人闻言,捏了捏鬓角,头疼,实在是头疼。
沈清近乎黑白颠倒的作息时间让他也遭了殃。
原想着今晚将她作息时间拧过来的,会议会议,当真是开不完的会议……。
哐当,男人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砸的余桓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万般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人出去。
下午五点,陆景行给苏慕去了通电话。
那侧,苏慕见好不容易天晴,带着小家伙满院子溜达,这个点接到陆景行的电话,颇为诧异。
“您晚间带着沈清出去转转,十点之前别让她回来。”男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满面无奈。
苏慕闻言,心里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飘过去。
“你是不是干嘛了?”苏慕话语冷了又冷。
那语气就好似陆景行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似的。
“您想哪儿去了?”陆景行脑子痛。
“沈清最近睡早了,每日清晨三四点就起来了,作息习惯得拧过来,”陆景行这话,带着浓浓的无奈。
苏幕闻言,乐了,笑道;“你儿子没黑白颠倒你老婆到来了,想来你还是不如我会照顾人啊!”“自愧不如,”陆景行大方承认。
这日下午,沈清并未在公司,苏幕一通电话过去的时候她正在c市实地考察一块地皮。
接到电话,颇为诧异。
苏幕许是听见她身旁声响,问了嘴。
沈清告知。
苏幕并未打搅她办公,反倒是快速收了电话。
这夜间,c市暴雨,机场数趟航班延误亦或是取消,陆氏集团一众高管坐在机场vip候机室低头办公,忙碌中似是不觉得时间过的缓慢,直至机场传来航班取消的消息,众人愣了愣,而后在竖起耳朵听了遍。
的确是取消了。
章宜闻言,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沈清身上道;“得、回不了家了。”
“订酒店吧!”后者平淡,视线未曾从文件中抬起头来。
狂风暴雨阻挡了她归家的路程。
这夜、注定停留c市。
“不考虑其他归程了?”章宜提醒,毕竟除去飞机她们还有更多的交通工具可选。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来回颠簸费时费力。”
这日、首都从漫长的梅雨季节中脱身开来,连续下了一周的雨在这日出奇的停了,虽说未有太阳,但最起码,也是个晴天。
但c市并非如此,身处酒店总统套房里的沈清望着窗外狂乱的雨,不免一声叹息了一声。
浴室内,章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顺着沈清的视线望过去,而后道;“原以为逃得过首都的阴雨天,不想到了c市依旧是下雨。”“太阳公公莫不是跟我们有仇?”说着,她伸手将大浴巾搭在沙发背上,起身朝套房里的厨房而去,片刻,水壶传来烧水声。
九点整,陆景行回总统府,沈清未归。
男人饭局会议许是喝了些酒,南茜隔着几米远都能闻见这人身上冲天的酒气。
“太太出差了,晚间来电话说c市大雨航班取消,可能明天才能回来,”南茜将晚间苏幕交代她的话语恭恭敬敬告知陆景行。
后者闻言,眉头狠狠蹙了一下,视线落在窗外。
心想:真是出了奇了,首都的破天补上了,c市的天倒是破了。
入夜的天,依旧是稍显寒凉,即便此时已经是三月底的天,寒风吹来依旧是有些渗人。
沈清不大喜欢屋子里暖气开一整日的那种感觉,直言闷得慌。
每每清晨离开时会将窗户推开些许,亦或是敞开阳台门。
卧室内,冷风透过阳台门袭来,吹的本是喝了些许的男人一个激灵。
素来身体很好的他,既莫名觉得有些寒凉。
他伸手,将衣服扔在床尾长踏上,迈步过去将阳台门带上,而后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坐在沙发上给自家爱人拨了通电话。
那侧,总统套房里,沈清洗完澡穿着一身睡袍,弯着腿斜靠在沙发上,白皙细长的小腿就如此裸露在空气中,眼前电视屏幕上正在放着新闻。
而新闻内容正是今日陆景行与最高检的饭局会议,会议上,男人一身总统府工装在身,双手交握放在长桌上端着温慈的笑容与人侃侃而谈。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人的气场与温雅。
“水,”章宜将一杯白开水搁在沈清跟前。“出门在外还不忘看新闻?”她就近坐在沈清身旁,看着新闻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