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野狼依旧是野狼

逆水行舟用力撑,一蒿松劲退千寻。

他与沈清的这段婚姻要全力以赴才行,一旦松手,二人关系难在修复。

滴水穿石?不不不、这分明是一场铁柱磨成针的游戏。

直升机上,陆景行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副作战图上,他身为一国总统,手握全国明暗大权,此番,谋划已久,怎能让落空而归。

而俞思齐,也万分知晓,陆景行想一窝端了这群人的决心。

他本没有底线,但自有了沈清,他的底线便是沈清。

这些人,敢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围追他爱人,即便是不爱,也会送去半条命。

身为一国总统,本不该从事危险行业。

但此时、他显然未曾想那么多。“想清楚了?”俞思齐伸手将插在腿上的剪刀拔出来,目光淡淡望向陆景行。

后者靠在直升机璧上闭目养神,话语冷淡无痕;“古人云:不破不立,不塞不流。”

不破除掉旧的事务难以建立起新事物,不先堵住河道没办法让他更好流通。

何来想清楚与没想清楚一说,事情一旦冒出些许苗头就该给它直接掐死在摇篮里。

注定是场血洗之战。

这方,陆景行亲自投身险地。

另一方,沈清独自坐在起居室许久都未曾挪动地方。

边境组织知晓她们的人被抓了,只怕是怎也没想到,领兵前来的会是一国总统。

一方进攻,一方布署,亡命之徒,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

一方不怕死,一方必要你死,这场战役,注定无休止。

陆景行穿上正装站在镜头面前是温文尔雅的一国总统,脱下正装穿上作战服是保家卫国的铁血军人。

他自幼梦想从军,成年后勘破家族命运回归高位,这一切,谁能说不是一次洗礼?

他虽身为一国总统,但骨子里,依旧热爱军队。

边境,一群如野狼般敏捷的人穿梭在屋檐下,领头人侧耳聆听动向,数秒之后一扬手,身后人前行。

月黑风高杀人夜。

陆景行他们每一次紧急任务似乎都在暗夜中进行。

临近十月底的天,阴沉沉的,秋天要走不走,冬天要来不要,偶尔秋冬季节交错全全上演。

寒风刮得你骨头都疼了。

这夜,首都上半夜是个无风天,但到了下半夜,凛冽的寒风刮起来,刮得屋外树木呼啸。

入夜、因陆景行不再,沈清带着小家伙一起睡,后半夜,苏幕许是听到风声刮得骇人。

掀起被子起身,惊醒了陆琛,后者掀开眼帘淡声询问;“怎么了?”“起风了、我上去看看辰辰,”说完,贵妇人披着睡袍上楼。

四楼起居室里,沈清带着孩子躺在床上,小家伙睡的憨甜,可沈清却是睁眼许久。

听闻卧室门把转动的声响,以为是陆景行,不料一转头,隔着微光看见的是苏幕的身影。“母亲,”她撑着身子微微起身,许是怕吵醒怀里的下家伙,声音及轻。

而苏幕亦是如此,反手轻轻带上门进来,迈步至床沿伸手掩了掩小家伙的被子,“怎么还没睡?”问这话时,她的掌心落在了沈清的脑袋上。她六岁,严歌谣去世,此后多年并未尝到母亲在身旁的滋味。

却在嫁给陆景行之后,频频被苏幕一些细小的细节弄的热泪盈眶。

“您怎么起来了?”她问,话语淡淡。

“起风了,外面狂风怒号的,不放心,就上来看看,景行今晚又不在家,怕你们怕,”苏幕轻柔的话语如同羽毛拂过,撩拨着她这颗胡思乱想的心。沈清闻言,嘴角牵起一抹淡淡柔柔的浅笑。

“还好!”苏幕闻言,叹息了声;“傻丫头。”苏幕眼底有过一闪而过的哀伤,这抹哀伤被沈清精准的捕捉到了。

她撑着身子起身,伸手掩了掩小家伙的被子,望着苏幕轻柔开口;“您想槿言了?”苏幕闻言,笑了,眼底闪了一抹泪花,伸手摸了摸沈清的头发;“还是清清懂我。”自己的女儿,许久未见,怎能不想。

“您可以去看她,”沈清直言。

“不了、她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是身为母亲也要理解女儿才对,清清以后就知道了,”苏幕这话说完带着一股子浅笑,这笑里透着许多无奈。

提起陆槿言,苏幕避重就轻的岔开了话题,

午夜促膝长淡中,沈清发现,陆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苏幕,陆景行,陆槿言,包括陆琛,每个人她都见到过。

但这股子无奈,总是让人摸不透堪不破。

初见陆槿言,她眉头那一点忧愁虽不大浓烈,看起来如同苏幕一样是个会圆滑处事且八面玲珑的人,但如此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女子为何眉间常挂一点愁?

这个疑惑,直至四年后才得以揭晓。

为了家族,她驱车撞上了自己深爱多年的男子。

且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之后,如同看破红尘,不再关心世事。

午夜卧室,婆媳二人如同至交好友似的浅声交谈,沈清是担心陆景行睡不着,而苏幕,是在这午夜思念女儿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