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脸?”身为一国公众人物,时常面上挂彩,这要是有外交活动,丢人不得丢到国外去了?
“你老婆抽的,”陆景行冷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开口,如此一来,怼的陆琛险些一脚踹过去。沈风临进了卧室松开沈清的手,指了指阳台,示意她出去站会儿,而自己,伸手拉过床边的椅子径直坐下去,冷森的目光落在老爷子身上,“听说我女儿受欺负了,我过来看看,是谁欺负了她。”床上老爷子闻言并未急着开口,而是深沉的目光落在沈风临身上。听他继续言语道;“据我所知,老爷子你并非一次了,一个即将跨入棺材的人时时刻刻算计自己孙儿的婚姻,如此老不上道的人我尚且还是头一次见。”外人说,沈风临是个慈善家,成立了慈善基金会,每年要救助不少贫困人口伤残人士,她出席慈善基金会与那些贫困儿童打成一片时未有半分财阀的架子,更多的是中年人的温和与慈爱。
可今日、他在面对老爷子时,嘴角虽说是含笑的,但话语确实冷淡至极。
“所以、沈董是来找我算账来了?”老爷子轻笑开口,夹杂着自信。“算不上,”沈风临笑,伸手摸出了身上烟盒,燃了根烟,他本不是经常抽烟之人,一星期来那么一两根,可谓是近乎不抽的。
可今日,在与老爷子交谈不过两句话时便开始燃起了香烟,仅是点燃,夹在指尖,并不急着抽,反倒是见它快熄的时候来一口。“老爷子好歹也是一国前总统,我不过是一介小小商人,还是要靠国家带领我走向富强的,吃着你们天家人的饭,实在是不敢找你们算账,”沈风临嘴角擒着浅笑开口,同老爷子打起了哈哈。
说出来的话,毫无任何信服力。
“沈董的姿态可不像你所说的那般。”“是吗?那可能是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使的原因,分不清好恶之人,又或者是池塘里的淤泥进了脑子,医生没给您清理干净。”他话语悠悠,每一句话落出来,嘴角笑意都不曾减去半分。
一根香烟结束,他伸手将烟头丢在床头柜老爷子的水杯里,而后在燃了一根。
夹在指尖,不急着抽,快灭了来一口。
“沈董今日来是呈口舌之快的?”陆老爷子冷声开腔,被人如此说脑子不好,他自然是没办法容忍的。“那倒不是,我一分钟多少万进账的人实在是不忍心在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半毛钱的时间,”沈风临伸手将指尖烟灰点到地上。
再度悠悠开口;“我女儿,我知晓她的秉性,若非你们太过猖狂,她不会轻易下手,既然下手了,陆家只怕也是待不下去了,我来跟您理理沈清跟陆景行离婚的条件。”沈风临微眯着眼抬手吸了口烟,伸手将衬衫袖子网上推了推,中年男人的放荡不羁在他身上显现无疑。
“第一、陆景行即将上任,若是此时与沈清爆出离婚消息,这上任时间只怕是还得往后挪挪,即便是上任了,也得不了民心。”“第二、沈清手中握有陆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照现如今的股市来算,全部抛出去,净赚上百个亿不说还能倒打你们一钯。”“第三,沈清身为陆景行妻子,若是离婚,按照法律规定,若是死咬住要分他一半财产也不是不可行,但是离婚官司,你们打不起,陆景行毕竟是个要当总统的人,我们不要脸,你们行吗?”沈风临伸手点了点香烟,抬手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隙在道;“无论此时从哪个方面来说,鱼死网破损伤最大的是你,不是我们,我一介商人,没了就没了,你们陆家百年家族守在权利巅峰,能轻而易举的说没了就没了?”“你以为你这些东西能威胁到我?”陆老爷子冷笑。
“陆景行将沈清推你下水的监控全都毁了,你的把柄也不存在,你说?我能不能威胁到你?”沈风临话语落地,老爷子气息不顺猛烈的咳嗽声在屋子里响起,伸手欲要端水,却发现水杯上已经漂浮着烟头。
沈风临见此,唇角一勾,带着冷笑。
“两个孩子的婚姻本就不容易了,你非得狗拿耗子参一脚,当真是为老不尊,”沈风临说着,又点了根烟。
老爷子的咳嗽声在屋子里断断续续响起,望着沈风临面容都狠了狠。
“欺我女儿?我家孩子,要打要骂也只能我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沈风临话语问问平平,确实及其狠厉。“算计我女儿拉我儿子下水,你倒是有能耐。”
他这话,潜意识里将沈南风归结为了一家人。
“沈董将儿子女儿教成这样也算是一种能耐,”老爷子冷嘲声响响起,而沈风临并未因此感到如何,反倒是面上浅笑未曾退下去半分。教成哪样?
教成哪样也轮不到眼前人来评头论足,他算了鸟?
议事者身在事外,他不了解沈清与沈南风当时的情况,评头论足?呵、真是老的没智商了。沈风临点了点手中烟灰,冷意悠悠;“陆老爷子能将一手好牌打的如此稀巴烂也算是一种本事。”
陆家、天子娇之,多少人羡慕的家族啊?如今、却被老爷子一弄得七零八碎,也算是有本事了。一心想要谋取利益,却不想,沈清一身逆鳞,容不得外人伸长手脚。这日、沈风临在老爷子办公室呆了足足半小时之久,临走时,老爷子已经咳嗽的说不出一句话语,他伸手,敲了敲玻璃门,沈清推门而入,烟味呛鼻,沈风临拉着她走到老爷子床边站定,冷睨这他道;“知道为什么我一进来就抽烟?你一个落水之人的破落身体,闻点烟味都能要了你的老命,阴谋诡计?就你会?”“要不是不杀生,老子今儿坐这儿不动都有千百种方法送你上西天的,真特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越是想谋,便越不让你得逞。”
这是生平第一次,沈清见到沈风临当着她的面如此对待一个长辈,她诧异的目光落在沈风临脸面上许久,直至除了房间,沈风临同陆景行说了两句话,她正处于有神状态的人并未听清,在反应过来时,是沈风临牵着她的手紧了紧问道;“有什么东西要带的没有?”
“电脑,”沈清答。
“去拿,”适时,沈风临松开她的手,沈清转身上了四楼书房,拿了电脑下来。
怪异的见到了陆景行与沈风临站在二楼走廊抽烟的场景,见她下来,沈风临伸手掐了手中香烟,而后迈步过来接过沈清手中电脑,此时,陆景行站在二楼走廊与她遥遥相望,二人视线一个平淡,一个浓烈,但却都及其有默契的没有任何言语。
清幽苑的那一番争吵似是将事情推到了白热化,此时、多说无益。
他怨她从未给他安全感,她怨他给不了自己平稳生活,二人已经将所有一切言明,若是在去作何解释,显得多余了些。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谧,沈风临迈步过来牵着她的手,欲要离开。
“沈清,”后方,陆景行开口唤住她。
她脚步稍停,脚步一顿,原本牵着她的沈风临改成揽着她的肩膀,暗自沉声开口;“别回头。”
在嫁给陆景行之前,她从未想过二人的婚姻会走到现如今一步,在那些极力争吵与闹腾过后,离开这个地方会如此平静,没有哭闹,没有歇斯底里。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平静离开这个地方。
也未曾想过沈风临会来的如此快速。
外面阴沉的天空渐渐阴暗下来,总统府院落里的路灯有些许已经亮堂起来,暖黄的灯光照在离去之人身上,未曾温暖她半分,反倒是更加冷厉了些。六岁之后,她从未感受到父亲怀抱的坚硬与温暖,但今日,当沈风临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肩头时,那一刻,就好似那双手足以为她挡住全世界的欺压,能护住她永远。
无人知晓,当沈风临说出那句别回头时,她的心,是如何颤栗的。
眼眶中的泪水,近乎夺眶而出。
原来、被爱被呵护的感觉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