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弄死老爷子

鱼儿在她手中蹦跶,还未等她手落到水面上,便自己跳下去了。

“你看、鱼也会有向往的东西,”沈清笑,话语温温。不平静,也不高昂。

老爷子动作依旧不变,沈清嘴角缓缓牵起,眉眼都是弯弯的。

她鲜少有如此平淡温婉的笑容,除了在见到自家儿子丈夫相处很好的时候,可今日、破天荒的,她嘴角的那一抹浅笑竟然盛开的如此温婉。温婉到绵绵细雨落下来,都有种江南小巷的感觉。

“我想、以我现在的手段与身价,收了你陆家集团,不算难事,”她温婉浅笑,视线落在不远处。

老爷子握着鱼竿的手一顿。

继而在听她道;“陆景行今日对我动手了,实在是不能忍,婚姻中争吵可以,动手,呵,”她一声冷笑出来,在接着道;“有一就有二。”“高亦安,沈南风,我,外带谢呈与z国徐家,你说、我们这么一波年轻的后辈吃掉你陆氏集团,算不算难事?”她笑问,斜风细雨吹来,乱了她的发丝,伸手,将随风飘扬的发丝别至耳后。“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老爷子你该作何打算?不如、你坐镇陆氏集团,跟我们这群年轻有为的晚辈斗上一斗?看谁更甚一筹?”“我素来不是个喜欢挑起事端的人,但若是他人一而再再而三,我想,只怕我教养再好,也会有忍无可忍的一天,”她俯身,伸手将手中的鞋子缓缓脱下放在一侧,光脚踩在鹅暖石道路上,这条路,不久前陆景行还背着她走过,今日之后,只怕是再无这种光景了。

思及此,嘴角蔓起一丝苦涩浅笑,她撑着雨伞,缓缓起身,微微转动身子,直至看不见身旁保镖才冷笑牵开。

那方,老爷子知晓她起来,但依旧是平静的,手中依旧鱼竿在握,而沈清一手撑着伞,微微弯着身子,握住老爷子捏着鱼竿的手,在后者尚且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人一把拉进了池塘里。

五月份的天,阴雨连绵,尚且还是有些湿凉的,八十多岁的老人,如此被推下池塘,即便是不死,也能去了半条命。

沈清说;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但我的心狠手辣从未对你陆家人用过。

在这个院子里,每一处地方都有来自陆家人的眼睛,所以,她做任何事情不屑于偷偷摸摸,即便是想弄死老爷子也是光明正大的。

方法很蠢?在陆家的这座院子里,你在聪明,也会有人能窥探到你,倒不如光明磊落来一次。

池塘里,老人在扑腾着,而她,如救世主一般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池塘边缘冷眼看着这一切。冷漠的可怕。

她曾经热爱这个世界,但这点热爱之心却被陆家这位年老的长辈消磨殆尽,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饶是谁,都有被消磨的一天。他说;那是因为水不够深。

而现在看来,水、应当是够深的。

数秒过后,她的视线对上老爷子挣扎的视线,嘴角一声冷笑溢出声响,而后微微弯着身子拾起脱掉摆放在一侧的高跟鞋,转身,离开。

才跨步而出不过数米,一道身影冲过来跳进了池塘里,速度快的让沈清觉得是自己眼花。这方,在沈氏集团与沈南风交锋过一阵的人被他最后一句话点醒,理智稍稍回笼,有些事情,他想当面谈,当面说,可回到总统府,并未见到沈清人,询问,才知晓去出。

沿路而来时,总觉忐忑难安,直至走过拐角见到眼前景象。

心跳猛的漏掉一拍,随之而来的便是奔赴而去,跳下水。

沈清淡淡望着跳进池子里的陆景行,握着伞柄的手狠狠紧了紧,近乎青筋直爆。

良久之后,压下心头那阵阵怒火。

再转身,老爷子已经被人捞起来,而池塘旁,一身总统府工装的男人将老爷子平放在地上之余做着胸部按压,动作熟练且面容沉重。“愣着干什么?让医生过来,”男人冷怒的爆喝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响起,远处保镖似是尚未反应过来,听见一声暴喝,才一个激灵,拿起耳麦喊人。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尚且还未看清发生了何事,便见自家少爷跳下了池塘捞起了人。

而沈清,目光平静落在浑身湿哒哒的爷孙二人身上。

男人忙着急救,无暇顾及自家爱人沉冷的目光。

静看数秒,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手中依旧是雨伞在握,不同的,却是赤脚走在鹅暖石道路上。

路上、不时有保镖往这方而来,直至快接近主宅时,见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那放而去。

屋子内,苏幕许是听到风声,正着急,却见沈清赤脚从这方而来。

见她动作优雅缓缓放下鞋子,而后进了盥洗室净了手,在上楼,手中多了件小人儿的外披,苏幕见她面无表情朝这方而来,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许是感受到奶奶的动作,小家伙哼了哼。

见到沈清,伸手要抱抱。

沈清迈步过来,欲要接过小家伙,却被苏幕躲开,柔声劝道;“清清,夫妻吵架在所难免,不要涉及到孩子身上来。”后者笑、“您想多了。”

她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殃及呢?

苏幕不信,单沈清要孩子,不能不给,在加上小家伙伸手要抱抱。“我让厨房给你弄点午餐?你吃完抱着孩子上去睡一觉?”苏幕伸手将小家伙交给她,轻声同沈清言语,后者接过孩子,并未应允她的话,伸手,将小外披披在小家伙身上,而后迈步至门庭踩上高跟鞋,拿上包,撑起伞欲要离开时,却被苏幕拉住臂弯;“清清、辰辰不能没有爸爸。”苏幕急了,话语少了平日里的缓和,多的是一份焦急。

似是没想到夫妻二人的争吵来的这般凶猛,呈现不可挡之势。

沈清望着她,目光淡淡,没有半分感情。

而后开口,将老爷子说的话语陈述给她;“老爷子说,从我决定生下辰辰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将全部身家都压在陆家了,我爱陆景行,我可以退让,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退让,人人都有逆鳞,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谁知道她年少时为了那段尚未成型的感情受了多少痛?

她从未想过背叛婚姻。

她与沈南风之间的关系平常的就如同陆景行与严安之之间的关系一样。

但陆景行,用伦理道德礼义廉耻简单的八个字道出来时,她看到的,是那十几年的惨淡光景。

她想好好过,但、、、、事与愿违。她何其庆幸,嫁给陆景行四年,他尚且还没有染上陆家人劣性根的恶习。

今日、倘若不是陆景行突然回来,她是下了决心要弄死老爷子的。

那个数次将她推上高台的老东西。

她所掩盖住的东西,必然是不想外人重新提及的,但他却踩着她的脊梁骨一路往上,爱陆景行,但爱,不能成为对方欺凌她的资本。

爱陆景行,但爱、不能成为陆家人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资本。

言罢,沈清抚开苏幕的手,面色寡淡抱着孩子走进了雨幕里。

黑色大伞下遮住的,是母子二人。

这日、沈清离开,刘飞欲要开车相送,却被告知不用。

沈清将小家伙抱在身前,开车,离开总统府。

而刘飞,在收到苏幕命令时吓得一个惊颤,片刻未停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