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狂吐不止

2012年,因汉城市长只为空缺,原定陆景行下榻汉城过度。

而陆景行却因沈清有孕在身,不敢来回颠簸。

原想,推俞思齐上去,但知晓好友志不在此,男人有所踌躇。

却不想,年初七,俞思齐寻来与其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谈话,最终主动提出下榻汉城,那一刻,男人内心是波动的。

那种波动,近乎心痛。

望着俞思齐许久都未能回神,直至后者笑容盛开,他才恍然回神。

那一刻,他近乎觉得,即便身处高位也并非有天大的本事。

年初七,他未归总统府,徒留沈清一人。

年初八,俞思齐任命汉城,众人组局相送,多喝了几杯。

陆景行酒量本算是好,可思虑过多,酒不醉人人自醉。

次日清晨醒来时,沈清不再身侧,男人侧眸望了眼时间,六点过五分,外面天色蒙蒙亮,男人抬手塔上眼帘,数秒过后起身欲要寻人。

双脚才落地,卫生间方向传来响动声。

沈清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许是刚起身,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男人迈步过去将人搂进怀里,蹭了蹭,未言语。

“酒醒了?”清晨醒来,她嗓音如泉水般落进陆景行心头里。

“对不起,”男人开口道歉,嗓音低沉。

沈清站直身子而后轻抬手落在男人宽厚背脊上,轻轻拍着。

仅有动作,未有言语。

年初九,因沈清要求,夫妻二人搬回了清幽苑。

离开总统府,沈清只觉浑身都轻松自在。

初九下午,章宜与覃喧二人上来,因是总统府地界,想上来并不大容易,要么你是总统府办公人员,要么你有足够的后台。

沈清初来乍到,对总统府规章制度自然不大熟悉,询问南茜,南茜告知这事儿得问自家先生。她一通电话过去,响了许久男人才接起,嗓音温软;“阿幽?”“章宜与覃喧被拦在山下,怎样才能让她们上来?”知晓陆景行忙,沈清直接开口奔主题。陆景行闻言,有片刻呆滞,随后开口;“让刘飞带着你下去接人就行。”这话,男人说的硬邦邦的。

似是对沈清公事公办的语气感到极度不悦。

沈清应了声,欲要收电话,男人嗓音在那侧响起;“阿幽?”

“恩、”她浅应,前行的脚步止在原地。

“注意身体,”男人轻声叮嘱。

沈清心头一紧;“会的,你放心。”

她也爱这个孩子,比陆景行更爱。

毕竟长在她身上的骨血,怎能不喜不爱。

下午两点,章宜与覃喧到来进了阅览室在未出来,来时,章宜与覃喧二人都不大淡定。

总统府,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爬上来的位置,而如今他们却身处其中。

这个国家的象征,离他们如此近。

在见到清幽苑如此景象时,二人早已震惊的不能言语。

清幽苑,沈清幽。

其心、怎能不知。

下午五点,南茜进来送茶水,轻言了句;“先生要下班了。”

沈清知晓,点了点头,看了眼手头工作,所剩不多,六点之前可以晚上,倘若是终止,只能到明日解决。

六点十三分,陆景行准时到家,沈清与章宜三人在阅览室尚未出来。

询问南茜,南茜如实告知。

男人脱工装的手一顿。

转而迈步朝阅览室而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以示提醒。

章宜侧眸,只见陆景行迎着傍晚晚霞而立,看不大清神色,但足以男人挺拔的身姿以及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场。

站定几秒,男人迈步朝这方而来。

章宜与覃喧二人这才看清楚,男人许是刚从总统府回来,工装前挂着胸牌。

少了平日的沉闷,多的是一副外人无法体会到的高高在上。

黑色西装胸前一枚总统府工牌,足以让这个男人的分量在人群中在加重几分。

“还没完?”男人轻声询问,话语柔柔。

其眼眸只落在沈清一人身上。

“快了,”她答,而后许是觉得这两个字在过广义,接着道;“六点半之前能完。”

男人闻言,算是满意,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而后转身离去。

平日里,陆景行大多喜欢摸她发顶,像摸毛毛那样,带着呵护与宠溺。

但她有工作时,这男人更多的愿意给她一份尊重,愿意站在她身侧。

工作中的沈清是女王。

六点半,工作结束,沈清开口留章宜与覃喧二人一起吃饭,章宜开口拒绝,笑道;“不打扰你们夫妻的二人世界了,毕竟,这种日子所剩不多了,”说着,不忘将目光落在沈清肚子上。

后者白了她一眼,就差直言她没轻没重了。

出去时,陆景行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见有声响,侧眸往来,身上工装已脱,剩下的是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照常,袖子高推,露出精装小臂。

精英形象中带着几分随意。

“陆少,我们先走了,”覃喧开口打招呼。

陆景行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沈清将人送至门口让刘飞送人下山,反身往屋里去时,只见陆景行朝她招了招手,她迈步过去,男人伸手将她搂到胸前,宽厚的大掌落在她柔顺的短发上来来回回。

一下一下抚摸着,规律而又毫无章法。

沈清抬头仰望,落在男人坚硬下巴上。

片刻,只听男人开口言语;“朝堂之上,可以政见不同,想法不同,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眼前有两个不同的阵营,你不得不从中选一个,一旦卷入党争,无论是贪图富贵还是胸怀理想,最终都会被立场所束缚,两个阵营一旦对峙,必定要裹挟他人,不管深陷其中的初衷如何,两方对立走到最后,这立场,必定大于是非。”

男人凉薄的话语如一汪冬季小溪从沈清胸膛处缓缓流过。

陆景行说着清冷的话语,抚着她头发的手并未停歇。

沈清再度抬头看,他面色平平,下颌已经坚毅。

“谋事在密,断义在厉,”简短的八个字,男人说出来,却带着刀光剑影。

许是觉得沈清仰头观望自己的事情稍长了些,男人低睨,对上她的视线,转而松开手,放开了她。

沈清恰好后退一步,但看着男人的目光依旧未收回来。

片刻,之后,陆景行收了电话,沈清这才开口道;“俞思齐?”

“恩、”男人浅应。

随手将手机扔在一侧沙发上,迈步朝餐室而去。

沈清跟在身后,浅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男人脚步未停,但未应允她的话语。

“如果我没有怀孕,没有漂浮不定,你出生入死跟随你许久的好友不会去汉城那个大染缸,

他是军人,不跟你一样,在政治上,他是新手,汉城局势不稳,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没有你那般缜密的心思,没有你那般睿智,没有你那般对于政治有着敏锐的嗅觉,陆景行,你后悔了对不对?”沈清这话,平平稳稳询问出来更像是陈述句。

话语结束,男人停住步伐,回首望向沈清,南茜见此。

将佣人们遣散,客厅留给夫妻二人。

“没有,”他答,话语坚定。

“不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要绕道而行的准备,阿幽,你莫多想,”他不后悔,人生有舍有得,不过是走的路稍微崎岖坎坷稍微远了些而已。

从未后悔过。

“陆景行,”沈清轻唤,男人望向她。

沈清久为言语。

男人开口道;“我有所想法,而我的想法仅限于对好友的愧疚,为我自己能力不足的反思,

阿幽,你别多想,恩?”

与俞思齐而言,绕道而行,必然要承受更多东西。

晚间,陆景行伺候沈清用餐,临近十一周,陆景行亲自叮嘱厨房营养要跟上。

而营养跟上,必然会有些沈清不爱的东西。

这日晚餐,沈清仅食两口,丢下筷子捂着唇奔进盥洗室狂呕。

男人随后而来见她如此模样,心头颤的厉害。

宽厚的大掌抚着她后背,一下一下顺着气。

良久之后,沈清吐的眼泪横飞没了力气,扶着台面双脚发软站不住,男人伸手将人抱起朝客厅而去。

唤来南茜。

片刻,一杯水递到她嘴边,男人柔声心疼开口道;“乖乖,漱漱口,好受些。”

沈清面色寡白我在陆景行怀里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提不起半分力道。

男人轻吻着她发顶,捏着她柔柔掌心,说尽了好言好语。

“好受了没?”男人柔声问道。

后者摇摇头,蹭着陆景行下颌,连摇头都显得那般无力。

男人眉头紧蹙,一声叹息再其耳边响起,也是操碎了心。

伸手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随后开口道;“就你如此身体,还想着回到商场,阿幽,你这不是想让我不好过吗?”

“是你非得让我吃,”控诉声带着糯糯的话语,细细听来,还有半分撒娇的意味。

男人笑了,无奈的笑了。

“怎觉得我让你吃的是毒药?”讨不到半分好处。

南茜站在一侧,听闻沈清微微嘟囔声,也是浅浅笑了。

“太太,你太瘦了。”

“瞧瞧,”陆景行开口,显然是觉得有人帮衬自己,理儿也足了。沈清无力与男人争辩,许是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两声。这、不得了。?陆先生冷着脸让南茜将医生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