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点,陆景行与沈清二人未回归总统府,而总统府的晚餐时间,多年以来的惯例是6点半,一家人坐在餐桌上未见夫妻二人时,老爷子开口问了一嘴苏幕道了句“亲家来了,景行带着清清回去了。”
闻言老爷子面上不高兴了,挂着一张阴寒的脸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话语阴凉道“这是要坏了规矩?”
“吃顿饭而已,也不算坏了规矩,晚间回来就行了,”苏幕在中间打着圆场。
她本意是想告知晚些用餐的,但老爷子言语中告知一切要按规矩来,便也未言语,此时,一家人坐在一处老爷子沉着一张脸近乎发火,苏幕并非因此害怕而不去维护沈清与陆景行。
“大年三十能跑回去,你怎知道他们不会住在那方?”老子问。
“景行去之前跟我打过招呼了,说晚间会回来,他也不是这般没有分寸之人,亲亲远嫁首都,如今亲家举家过来,一起吃顿饭也不为过,”若说规矩,只怕这规矩更为上道。
啪嗒一声,老爷子将手中瓷筷重重搁在桌面上,看着苏幕眼里冒着怒火。直至老太太开口道“苏幕说的也没错。”
不能时时刻刻将规矩挂在嘴边,说太多就没有人性了,苏幕话语也没错,老太太自然也是站在这一方。
一时间,餐桌气氛尤为怪异。
这顿晚餐吃得格外静谧,苏幕不再言语,老爷子心中有气,自然也不会言语。
晚间,陆景行与沈清回总统府时,只觉气氛格外怪异,一进门,老爷子阴阳怪气道“还知道回来?”
话语落地,沈清稍稍有些挂不住脸面了,这话不是说给她听得还能是说给谁听得。
陆景行伸手拍了拍沈清肩膀,而后唤来佣人带人上楼,自己侧迈步到了老爷子身旁坐下,沈
清许是也并不想跟老爷子周旋,应了陆景行的话语直直上楼去了。
大年三十,按理说一家人应当是要坐在一起守夜的。
但因老爷子这句话,沈清失了这个兴趣,在来是陆景行有意护着她。
你为老不尊,我又何须尊敬你。
客厅内陆家人坐在一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陆景行身上,老爷子更是满脸气愤,冷冷地哼了一句。
“没能回来陪您用餐是我们不对,但总归是情有可原,爷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陆景行开口道歉,放低姿态。
一家人,没必要弄得不愉快,再来是老爷子是长辈,开口道歉自然是他们晚辈的事情。
陆景行的适时道歉,老爷子没什么在好言语的,在挂着脸面,当真是为老不尊了。
楼上,沈清正坐在起居室客厅休息,只见苏幕推门而入,看着她淡淡道“老爷子只是心中有些情绪而已,并非针对清清,跨年夜,下去陪老人家坐坐,不言语也是好的。”
明事理的典范,只怕是苏幕这种女人了。
下午时分,她明明与老爷子发生了不愉快,却还能心平气和的同沈清说这些话语。
婆婆都上来说了,沈清能在端着?
只怕是不行。
这夜,陆家人坐在一处,天南海北聊着,许是无聊,陆槿言问了嘴要不要消遣消遣,苏幕倒是没意见,老太太自然也是随意,于是纷纷将目光落到沈清身上来,她只得点头应允。
可哪里知晓这消遣竟然是、搓麻将。?当真是刷新了她对陆家的认识。后来苏幕才解释道,近来一次动用这副牌,还是许久之前老太太身旁的那些好友都在世时。
沈清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这陆家,也就知晓老太太有那个闲暇功夫去玩这些东西了,其余人,各个都事务繁忙。
九点多到十点,沈清任劳任怨陪着。
十点过五分,放在桌旁一通短信进来,她余光扫了一眼,而后不小心碰到了眼前麻将,苏幕不由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伸手扶起倒下去的牌。
而后放了张三万,在来,短信进来。
依旧未看。
直至十分钟后手机响起,她看了眼上头来电号码,而后伸手让一旁佣人代劳拿着手机起身接电话,这通电话,她并未当着陆家人的面接,可此时若是拿着电话上四楼显得有些太明目张胆,怎么办?
茶室吧!
这是个好地方。
电话铃声不断,沈清接起,那侧男人轻柔话语响起道“新年快乐,阿幽。”
“还差两个小时才到,”沈清开口,将身上高领毛衣上的领子稍稍放下来了些。
那侧浅笑,带着些许痴痴“忘了。”
“你喝酒了?”沈清似是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不正常,问了这么一嘴。
“恩、”那侧应允,直白的很。
对,他喝酒了,在这个举家团圆的日子里,他一个人躲在自己公寓里足足灌了两瓶高浓度洋酒才停下来,醉酒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想给沈清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借用她清冷的嗓音来抚平内心的那股子躁动。
思念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忍了许久,数次想给沈清打电话,均是不敢随便下手。
许是醉酒壮胆,这通电话,他拨出去了。
多年前他与沈清每年除夕夜都会在一起,在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
可现如今时光荏苒,经年之后绕来绕去只剩下他一个人。
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在享受着这个世界的残忍。
“饮酒伤身,少喝点,”如此寡白的一句安慰的话语。
只怕是沈清自己也忘了,在某段时日之前,她嗜酒如命,每日不喝点酒后难以入睡,可现如今她极少饮酒,甚至是不再饮酒,在面对沈南风醉酒之后给自己拨的这通电话,她竟然能如此平淡无奇,能如此平常的道一句饮酒伤身。
一时间沈南风竟然在想沈清还是他自己认识的那个沈清吗?亦或者说她还是她吗?
“这句话,我对你说过无数遍,如今,你却将它还给了我,”沈南风苦涩轻笑。
灰暗的空间里,男人抬手抹上面颊,满面无奈与痛楚掩盖在掌心之下。
前程过往最为伤人心。
一时间,沈清静默了,屋外,陆家人的气氛算的上是难得一见的其乐融融,这方,她独自一人拿着手机站在茶室听着沈南风的电话。
“今非昔比,往日不会再重现,”沈清答,话语柔柔。
那方浅笑“也是。”
之后放不下的人才会去痴迷过往。
一时间二人静默了,昏暗的房间里,沈南风拿着电话,清楚的听闻那侧有男人的言语声,似是在询问沈清电话接完了没有,她道了句稍等。
转而开口道“你并非一个人。”
这话,寓意颇深。
他并非一个人,是的。
在不久之前,他知晓了沈清将自家父亲从牢里弄出来的消息,总归是亲父子,他确实并非一人。
可多年不见,许多话语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浅显。
片刻,沈清收了电话,拿着手机出去,迈步过去,佣人起身退开了位置让给沈清,老太太正好甩出来一张五万被她接住。
2012年,凌晨转点,总统府上空放出了数方礼花,因地势较高,坐落在首都最高山上,所
以总统府的礼花场景,整个首都都能看到。
而沈清也知晓,如此场景,在总统府是多年惯例。
每年大年初一的新闻总是离不开总统府的礼花,此场景,唯有在首都才能看见。
而因此,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为了目睹总统府如此豪华的烟火盛宴,不惜远道而来。
如此亮丽的风景线成了首都最为别致的存在。
落地窗前,沈清看着眼前景象,陆景行站在身后圈着自家爱人,观摩着每年都会有的盛景。
这是第一次,沈清如此静距离的观看首都的烟火盛宴。
而那方,瑶苑,沈风临站在二楼阳台看着如此景象。
这世上,有多少人在与她看着同一场盛世美景。
烟火虽美,但却短暂。
这句话,是在某本书中见到的,但总统府的烟火似是并不短暂。
这场盛宴持续了足足半小时才停歇,整个首都上空弥漫了浪漫的气息。
结束后,陆景行与带着沈清上了四楼卧室,推门进去,男人进浴室放洗澡水,沈清靠在门边漫不经心问道“为何总统府每年除夕夜都会放烟火?”
男人伸手将浴巾搭在一侧,似是何随意开口道“因为母亲喜欢。”
闻言,沈清似是有些么听清,“什么?”
“因为母亲喜欢,”男人自度开口言语。
沈清愣了,等着陆景行答疑解惑,只听男人道“母亲很喜欢烟火,自父亲上任之后,除夕之夜放烟火已经成了总统府的标志,延传了下来,三十年如一日。”
年少时,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而询问对象是陆琛。
那时,他尚且年少,只听陆琛告知他,因为母亲喜欢,所以才会有了如此景象。
这盛世美景,不过是为了一个人绽放而已。
其他人看见的,只是烟火。
唯独苏幕看见的,是一份与众不同的爱意与尊重。
陆琛青年时期任命总统,直至近乎三十年过去了,这个习惯至今三十年未曾更改。
这三十年,隐藏了些许什么,又有谁能知晓?
难怪,她刚刚无意中扫了扫了苏幕一眼,只觉她神色不如平常那番淡然。
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
总统府的争吵竟然愈演愈烈,沈清与陆景行,苏幕与陆琛,这一对对的,当真是上演现实版世纪大战。
若说掀了屋顶,只怕也是快了。
苏幕与陆琛这方最终的结果尚且还未得出结论,便被敲门声打断,男人隐忍住满身怒火前去开门见自家女儿站在门口,呆愣一秒而后怒火稍稍有所收挒。“怎么了?”陆琛慈声问到。
“找父亲谈点事情,”陆槿言答,话语如常,但心里困惑不减。
她并未错过陆琛开门时的那抹子错愕。
正疑惑着,见自家母亲冷寒这一张脸从书房出来。
霎时,了然。
只怕这二人是吵了架的,不然怎一个个的脸色如此难看?
陆槿言往旁边挪了挪步子让自家母亲出来,出来时,苏幕看了她一眼,眼眸中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陆槿言反手带上门,困惑问道,“您跟母亲吵架了?”
陆琛伸手将随手甩在沙发上的衣服捡好,而后漫不经心道,“争了几句。”
如此敷衍,她便不再方便问。
陆槿言看着自家父亲的背影,来之前思忖过的话语又在心里过了一番才开口问到,“沈氏集团那边父亲是何意思?”
话语落地,陆琛原本阴寒的一张脸更是阴沉了。
真是出了奇了,这陆家一个个的都将这档子事儿甩到他头上来。
是他脑门上写了这件事情与他有关还是如何?当真是活见久,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收到如此待遇,许是心情不佳,陆琛身上那股子阴寒之气更甚了些。
苏幕前脚走陆槿言后脚来,这陆家的女人没一个省心的东西。
“你也觉得这件事情与我有关?”陆琛微微侧身望向她,话语中平淡无常却夹着一股子阴寒之气。
陆槿言一顿,略微疑惑。
得,不用知晓了,陆槿言的面色已经代表了一切,不用说,说出来他脑子疼。
“沈氏集团的事情不是向来是父亲压着?”自上次沈氏集团欲要抽离首都,这件事情一直都是陆琛在压着。
此时,陆琛如此话语,怎让她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出自他之手?
闻言,陆琛懂了,当真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男人站在书桌前凭凭点头,也是被气的没了脾气了。
陆槿言走后,陆琛隐忍的怒气在胸腔内盘绕,随后一通电话拨给徐泽,咬牙切齿且满身怒火道,“去查,沈氏集团到底是哪些妖魔鬼怪在造势。”
简短的一句话足以让徐泽为之一颤,而后拿着电话久久不能回神,也是可怜了他,大年三十还不好过,这天子家族,当真是难伺候。
午餐过后,沈清小睡了片刻,与陆景行之间的争论就此停歇,亦或者说,停歇在陆景行一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话语之中。
沈清饶是心中再有意见,也不好发作。
沈清小睡片刻之后,陆琛与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博弈,棋局中,父子二人不相上下,近乎杀了个平手,陆琛面容平平将手中兵往前推,老爷子盯着棋盘小看片刻,紧随而前。
“有话就问,”老爷子漫不经心开口,话语浅浅。
陆琛并未抬头看自家父亲,相反的眸光在棋盘之间流传不下,“沈氏集团的事情父亲是何意?”
陆琛直接开口询问,并未有何拐弯抹角,老爷子听着,深邃的眸子随着余光瞥了眼陆琛“你媳妇儿让你问的?”
“不是?”陆琛观察棋局,漫不经心道。
老爷子闻言,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她。”
苏幕在这个家庭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并非看不见,护着陆景行与沈清如此紧实,且又如此光明正大,他虽年岁大,但不瞎。
陆琛闻言,微微蹙眉,对老爷子这稍稍有些讥讽的冷哼感到不悦。
“我虽老,但不瞎,”老爷子布局时,在度送上这么一句话。
陆琛盯着棋盘小看了会儿,五十来岁的面容带着中年人的沉稳与谨慎,想前移动了兵,缓缓开口道“她只是担心而已。”
“纵横捭阖之间,是进是退,是攻是守,得依大局而来,”老爷子八十来年的人生路,皆在这高位之中过活,并非有外人常说的那般半截黄土埋上身之后的豁达,相反的,他随着年岁渐长,更加看重陆家在这个国家里的地位。
“局外之人,”陆琛答。
“入了陆家,哪有什么局内局外之分,”老爷子吃了陆琛的士兵,其话语说的也是不带半分感情。
陆琛与老爷子二人在棋盘中你来我往的厮杀着,老爷子对沈氏集团的事情闭口不提,即便陆琛有意知晓,也不过是徒劳。
“风雨之中,有几人能做到独善其身?”老爷子许久之后冒出如此一句话,让陆琛愣了愣。
是呢!
沈清身为未来的总统夫人,首都又是天子脚下,这天子脚下的一切风风雨雨她坐在高台之上怎能做到独善其身?
这个道理,陆家所有人都知晓。
“这件事情,父亲参与其中?”陆琛问。
“呵,”老爷子冷笑不语。
是不屑?还是懒得回应?
陆琛一时间摸不清门道。
参与其中了吗?应当是没有的。
若真要论参与其中,除了动了点关系将人放出来之后他可没伸手管过沈氏集团的事情。
正如陆景行所言,陆家的每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的目的。
那些看似袖手旁观的人并不一定真的袖手旁观,那些看似参与其中的人并不一定真的参与其中。
总统府这个地方善恶难辨,好坏难分,倘若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没有一颗足够狠辣的心,想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极为困难。
沈清一早便知晓陆家人在权力之巅生活多年,早已摸透了当中的生存准则,而她只是一个外来者。
老爷子与陆琛的这盘棋杀得热火朝天不相上下,二人紧咬对方,谁也不松口。
大年三十这日陆家并不太平,因为老爷子的一句话无端挑起战火,沈清在饭桌上公然对抗老爷子,话语中的冷嘲与不屑尽显无遗。
而这硝烟弥漫的战火中间到底夹杂着什么?只有沈清与老爷子二人知晓,其他人均是一脸困惑。
陆琛也好陆景行也罢,这二人想从沈清与老爷子的口中探点口风,到最后均是没有任何收获。
中午时分,正在小憩的沈清被陆景行轻柔唤醒,睁开朦胧的眸子望着眼前那人。
只听闻陆先生柔声道“盖该起来了。”
沈清疑惑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半分困惑,只听闻陆景行道“出去一趟,稍晚些在回来。”
沈清虽疑惑,但听闻陆景行说出去一趟,也未再过多询问,实则是总统府这个地方她并不想多待。
陆景行伺候沈清穿戴整齐牵着自家爱人下楼时,苏幕恰好从院子外面进来,见夫妻二人一副欲要出门的模样,开口询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趟,稍晚些回来,”陆景行开口话语淡淡。
苏幕闻言,微微蹙眉,看了眼陆景行话语中带着些许轻斥“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爷爷与奶奶都在家,这会儿子出去,不是白白惹了二老不高兴?有什么时间暂且先放放,不靠这一时。”
苏幕身为陆家长辈对许多事情都看得较为透彻,字里行间的话语透着一股子来自长辈的劝告。
实则她的话语也没有错,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老爷子跟老太太都在,有什么事情也不靠今天这一时半会儿去解决。
眼看就大半天过去了,何必靠这一时半会儿?
沈清闻言,也理解苏幕话语中的意思,伸手捏了捏陆景行掌心,望向他带着询问,她觉得苏幕话语没错。
“有些重要,母亲跟厨房说说,晚餐若是等我们一起回来吃,就推到八点左右,若是不等,便先吃了。”
男人话语果断。
苏幕闻言,蹙了蹙眉,也不在乎是否当这沈清的面直接开口道“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让长辈等你回来吃饭,这样的事情在总统府从未发生过,百善孝为先,你这是想坏了规矩?
陆景行的一番话语,明显是让苏幕感到不高兴了。最主要的还是不想让陆景行坏了规矩,惹得家里长辈不高兴。“你先去车上,”陆景行适时松开沈清的手,伸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道。后者疑惑,只听他在度开口道“去吧!”这意思,明显是有话语要同苏幕讲,沈清也是个识相的,跨步离开。
陆景行站在原地看着苏幕良久,直至沈清上车确定听不见他们的话语,他才开口道“派人将沈清父亲接过来了,阿幽身体不好,不宜来回颠簸,阖家团圆的日子总得陪老人家一起吃顿饭,不能让长辈说话。”
自上午时分,从祖堂回来路上沈清接了沈风临的一通电话,父女二人不知聊了些什么,而后沈清收电话之时面色微微有些郁郁寡欢。
陆景行看在眼里,随后便有了与沈风临的那通电话。此时、人已来,他无论如何也是要带着沈清过去的。闻言,苏幕未言语,反倒是看了眼陆景行开口道“就如此过去?”
陆景行闻言,轻挑眉目,并不知晓她这话的意思。
“年节之中去岳父家,怎能空手而去?这些事情你不知晓没经验,南茜怎不提醒你?”苏幕轻责声响起。
陆景行抿了抿唇,当真是没想到还有如此繁琐的规矩“南茜不知。”
“你且等着,不能平白让人说话,”言罢,苏幕转身进了屋子,步伐稍稍有些急切,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在出来手中提着些许包装华美的礼品,身后跟着佣人。
陆景行见此,鬓角微微跳动,看着她有些愣神,而后只听苏幕吩咐道“沈家四口人的东西都准备了,回头摆在车里,交代给保镖就行了,去时给人赔个礼道个歉,准备不充分,回头年后回去再补上。”
“替我跟你父亲向沈先生问好,”苏幕轻声交代。
这模样,当真是把儿子当成上门女婿来教。
陆景行笑看着,苏幕越是说,男人嘴角笑意越是浓厚。
看的苏幕不由轻嗔他一眼,只觉是没个正经。
陆景行这人,做事情素来沉稳扎实,生长在如此家庭之中,怎会不注意礼节。
从第一次去沈家上门谈与沈清婚事之时,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足以证明他是个颇为注重礼节之人,一切按照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走。
绝不轻易逾越。
可今日这个素来注重礼节的男人,看着自家母亲忙前忙后如此苦口婆心的交代自己时,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为何?他感到了幸福,来自于家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