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打死都不离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情敌相见呢?

严安之在初初见到众人赞叹的女人时面色白了几分,手中刀叉不自觉握紧,眸中诧异尽显无疑。她怎也没想到,从她坐下来,好友同她念念叨叨的那人竟然是沈清。

是陆景行的正牌妻子。

她不是在江城吗?怎会回来了?

严安之的面色白的有些不正常,好友见此,开口询问;“你认识?”

此时、沈清的眸光也落了过来,若说不认识,岂不太假?

“恩、”应允了声,严安之缓缓起身,朝沈清而去。

而后者,似是见到其走过来,静静等在原地等着她到来。

“沈、、、小姐,”严安之别扭开口打招呼。

沈清闻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个严安之啊!真是别有用心,一个欲要当下三的女人真的是有一颗另类之心。“严小姐,”沈清应允,继而微微侧眸笑了笑,这一笑落在众人眼里,有种绝代风华的美感,继而只听她继续道;“我以为、严小姐会喊我一声陆太太。”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都竖起了耳朵聆听,陆太太?

信息量太大,首都有许多姓陆的,但若说身处高位能出入的了这种场合的可就这么一个。

严安之闻言,面上一咯噔,继而似是知晓沈清今日是刻意为难她,而后笑了笑,开口欲要将话题带过去。

“您也过来吃饭?”

她不愿唤沈清一声陆太太,当然也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什么不予愉快的事情。

话语中的那个“您”也算是婉转了一番。

严安之说来,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变相给自己找台阶下,沈清闻言,笑容浅浅,眸子落在了傅冉颜身上,而后淡淡道;“跟朋友一起。”

傅冉颜是谁?

江城出了名的泼妇。

可这泼妇,还有点脑子。

见沈清那淡淡的眸子一撇,突然哟呵了一声;“这正宫娘娘跟绯闻女友撞上了啊?”“火星撞地球?”傅冉颜这一声吆喝不大不小,但足以让人听见,于是乎,在场众人纷纷将眸光落在二人身上,带着考究与打量,甚至还抱着些许看好戏的心态。

近来,严安之可是首都的风云人物,家家户户的流言蜚语都在围着她转悠。

首都有这么一小部分人都知晓陆景行结婚了,但这么长时间的绯闻流传下来也没见正宫娘娘露个面,大家都不自觉暗暗猜测陆景行的婚姻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可今日、这人这么一吆喝,估摸着大家伙都猜到了什么。严安之似乎被扣上了小三的帽子。“你朋友?”严安之面上尴尬一闪而过,而后问及沈清,话语中的平静让沈清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闺蜜,”沈清答,话语淡淡。“想不到沈小姐这么清冷的人你身旁也会有这么活泼的闺蜜,”严安之试图用言语缓解尴尬气氛,让人不再将眸光落到她身上来。试图营造与沈清是好友的假象。

可聪明如沈清,会不知晓她这些小把戏?

笑谈,虽说严安之出生名门,但比起从小在外摸爬滚打的沈清似乎还差了些。

“我也想不到素来骁勇善战的一国大将会有严小姐这样的女儿,”沈清回过去,刻意将话语扬了扬。

严安之的刻意压低声响与沈清的故意拔高音调成了鲜明对比。

一时间,众人的话语只听了半句。

于是乎,纷纷猜测严安之是说了什么让这位绝色美人回了如此一句话。

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微妙,严安之面上的尴尬即便是一闪而过,也被沈清捕捉住。“我说今儿这空气怎有股子怪味儿呢?”傅冉颜端着酒杯靠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大小姐模样,说出来的话语也是气死人不偿命。闻言,严安之将眸光落在傅冉颜身上,带着些许不客气。傅冉颜素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胆儿又肥的人,“哟、这还真不能怪我嗅觉太敏感,要怪只怪严小姐太独特,顶着风都能骚出半里地。”瞬间,严安之面色成了猪肝色,难看至极。

人群中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话语中的猜测与怀疑纷纷落在严安之耳里,在反观沈清,她气定神闲站在此处,周身气场半分不减,大红色的唇微微勾起,带着官方的客气疏远。

众人纷纷嚷嚷之间,一小孩从沈清身旁跑过,踉跄了下,后者伸手扶了一把,动作随意不做作。就好似举手之劳。如同傅冉颜所言,正宫娘娘撞上小三,真真的是一处好戏码,偏生这二人又都是高手,尽管数十双眼睛看着他们,也能平淡如水。“沈小姐的闺蜜似乎很不懂得尊重人,”严安之话语中带着些许委婉,似是想让沈清主动开口替她圆了这个场子。

沈清闻言,笑了。

人生百态,奇奇怪怪。

这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小四还在教训起别人礼不礼貌尊不尊重人起来了,真是世风日下。

世道变了啊!

上天借给她的优越感?

“嚯、世道变了哈,你跟别人老公传绯闻的时候怎就没想到自己不尊重人呢?一小三小四还端着架子教育起别人来了?上天借给你的的优越感?”至始至终傅冉颜坐在椅子上未动弹半分,泼辣的话语将严安之怼的面无人色。

比起不要脸,傅冉颜略深一筹。严安之是谁?首都的高门大户,在外,她是要脸面的。

傅冉颜不同,整个江城的人都知晓她是一顶一的泼妇,首都的人知晓也无所谓。

而沈清知晓,她还没骂人呢!这要是骂了,严安之指不定面色会如何呢?众人纷纷以看热闹的形式看着这几人。

许久、同严安之一起吃饭的闺蜜似是看清了什么,缓缓起身,话语中带着不客气;“你一个江城来的小门小户人家也好意思在这种场合叫嚷?”“什么场合?”章宜站起身,面露凶色盯着人家。

“地域歧视啊?说的好像我们江城人每年没给国家交税一样,说的好像我们江城人不是国人一样,来不了这种地方,怎?写了只能首都人进?”章宜咄咄逼人的话语怼的其哑口无言,话语中的火药味十足。

反倒是沈清,望着严安之嘴角浅笑未减,佯装微怒开口道;“好了、少说两句,我们是来吃饭的。”沈清这么一说,傅冉颜悠悠然闭了嘴。

反观严安之,在看向沈清时,话语依旧平静;“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严小姐觉得呢?”沈清将问题反抛回去,并不打算接严安之的这个友情牌。

“我与景行哥从小一起长大,大家喜欢念叨我们两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流言蜚语信不得,”严安之的话语浅浅的,带着淡淡的诉说,似是在告知沈清她与陆景行青梅竹马的事实。

而始终如同局外人似的站在一侧静静听着,话语不多,嘴角带着浅笑。

这模样,就差直接点头应允严安之说的话言之有理了。沈清往前,挪了挪步子,尽量靠近严安之,话语浅浅道;“严安之,爱情或许不分先来后到,但生而为人要知晓礼义廉耻,严司令没教过你做人的道理吗?”言罢,沈清退回身子,站回原来的位置上。

而沈清的一席话,让严安之险些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转而欲要开口言语,却见沈清伸手挽上了自己臂弯,浅笑嫣然道;“傻、景行早跟我说过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我若信了那些流言蜚语早就从江城过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宽心吧!”沈清这招,狠啦。严安之欲要借用友情牌来驳回自己失去的面子,沈清知晓,也成全了她。

你喜欢流言蜚语?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来陪你玩儿。你喜欢被人津津乐道?没关系,我送你一程。

此时的景象,在外人看来,沈清与陆景行之间夫妻关系很好,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好到一开始便知晓严安之与陆景行的绯闻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所以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待在江城不往首都这一方靠拢。

任由严安之在首都绯闻满天飞,人家全然不在乎,在沈清看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这一出,真真是精彩的很。

严安之的手心此时布满了冷汗,若是细看,定能看见其鬓角有冷汗流出。

沈清隔得近,自然看的见。

喜欢做人上人?喜欢站在风口浪尖被人津津乐道?你上去,姐成全你。沈清浅笑嫣然,绝色容颜大红唇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耀眼,松开严安之,迈步至最近的一桌随手扯了几张纸巾出来递给严安之,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关心;“天热,少穿些,注意防暑。”这日的严安之一身粉色中袖连衣裙,而沈清一身长裤衬衫,若说多,沈清穿的最多。

可此时,流汗的确实严安之。

原本,外人不知晓的,但沈清伸手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不知晓都难。

一时间,众说纷纭。

众人看的这出戏,真真是叫精彩。“还真是江城来的,做的事情都是些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严安之好友伸手递过来一方手帕,阻了沈清的动作。

而后者见此,浅浅笑了笑,嘴角泛着笑意,眼里泛着杀意,也不过是片刻。

而后伸手,将手中纸巾缓缓捏成一团,随手,抛进了一侧垃圾桶里,弧度优美,干脆利落。

而这方,沈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傅冉颜看了眼,见来电显示,心想,真真是老天都要帮沈清。脑子微微转悠,伸手唤了声;“沈清,你老公电话。”

这一唤,唤出了精髓。

只见沈清同严安之微微点头致歉,伸手迈步过去,而后任由电话响着,拿着手机往卫生间方向去。

众人都以为她是去了别处接电话。

实则,她是去了别处将电话掐断。

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隔着电话跟陆景行秀恩爱恶心严安之,在踩严安之一脚她不是做不到,但是,嫌恶心。此时的她,看见陆景行都觉得脑子疼。

她与陆景行之间的婚姻,还剩下了什么?一副空壳而已。

卫生间内,女人俯身在洗漱台上缓缓搓着手,旁边的手机在亮堂着,女人伸手按了一遍又一遍洗手液,反反复复搓着自己的掌心。

为何?

因为这手,刚刚挽了严安之,她觉得脏。

所以要多洗几遍才行。而任由陆景行电话如何,她均不接。

她就不信,这男人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江城远离天子脚下尚且事事都逃不过他的眼,何况这里是首都,他的地盘?她委曲求全留在首都,并非想挽救她与陆景行之间的婚姻,而是要将那些给她人生中带来苦痛的人悉数送进地狱。

司令的女儿又如何?

你有胆量,有才情又如何?

沈清承认严安之并非没有脑子的白莲花,相反的,这个女人在言语上控制的相当有火候,在面对他人质疑,她能快速未自己寻求解脱的方法。

棋逢对手的感觉确实不错。

智者相逢,勇者胜。

比起不要命,是个严安之都抵不上一个沈清。水流声缓缓停止,哗哗哗、沈清伸手从水池旁边抽出几张纸巾擦干自己手中水渍。

而后推门出去。

才将将推开门,迎面进来一人,险些与她撞上。

沈清神色平静,无半分波澜,反倒是对方不由得多看了其两眼。直至沈清转身不见,她才收回眸子。

而那方天台上的热闹已经不逐渐消散,严安之回到了自己位置上,而沈清从洗手间回来坐回了原位。

才一落座,傅冉颜偷来一个傲娇的眼神,似是在询问表现如何。

沈清朝其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傅冉颜的嘴皮子真真是厉害。怼的人哑口无言。

气死人不偿命。

这顿饭,吃的众人是收获颇多。半小时后,沈清与傅冉颜等人欲要起身离开,转而,门口有骚动声,章宜在桌子底下踢了沈清一脚,眼神示意其望过去,这一望,让其面色白了白。陆景行修长的大腿跨大步朝这方而来,站在门口扫了圈,似是在找自家爱人。

而严安之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一回眸,撞进了陆景行眼里,一阵惊恐。

严安之心想,倘若今日陆景行在来些什么,她当真是要颜面扫地了。

而陆景行,算是知晓沈清久久不接电话的原因,原来,她傍晚收拾出门是蓄谋而来。

原来如此。

霎时,男人似乎才明白,这是沈清,睚眦必报的沈清才是他的爱人。

她从不允许自己吃闷亏。

从不允许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男人似是突然之间想明白,沈清为何会留在首都。

她留首都的目的又是如何。撞上严安之的眼眸,出于近来因为严安之与沈清闹得不可开交,男人不敢再与其有任何交流。

可就是如此,让严安之放在裙摆上的手微微缩紧。

只见陆景行朝沈清而去,而后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撑在桌面,形成了半包围的模样,俯身同她缓缓言语着。“吃好了?”男人问,柔情尽显。沈清见此,压低嗓音只用两人能听见的语气答道;“陆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陆景行知晓,沈清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也做足了心里准备,对于自家爱人的冷嘲热讽说不心痛是假,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放过这段婚姻。“没有、我知晓我爱人是谁,”男人道。“也只是暂时的了,”沈清毫不客气戳穿他,男人扶着椅背的手微微紧了紧,面色白了白,但由于背对众人,无人看到。

但面对其的傅冉颜与章宜将这一幕很好收进眼眸里。

傅冉颜也好,章宜也罢,都不怎么看好沈清的这场婚姻,以至于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平日里见了或许会客客气气打声招呼,可此时,二人到底是心照不宣了一回。

“不急,慢慢吃,”男人伸手摸了摸其柔顺的短发,沈清微微侧头欲要偏开,可转念一想,身后还有人看着呢!而后,某人微微侧身,冷嘲热讽的语气响起,询问自家先生;“正宫娘娘跟小三齐聚一堂的感觉如何?”“只有正宫娘娘,没有小三,”男人回应,嘴角带着浅笑,可这笑,心底是苦涩。随后,沈清似是不愿同他在有过多言语纠缠,起身,欲要伸手拿包,陆景行伸手揽了此动作。

临走时,沈清破天荒的用恶心自己来为他人添堵。

虽说她此时万分想甩开陆景行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但无奈人多嘴杂,自己刚刚又顺着严安之来了那么一番不痛不痒的争吵,这会儿,也就顺着了陆景行的意。

男人欲要往出口去,而沈清却去了严安之的方向。

见此,陆景行心里一咯噔。

看严安之的眼眸待都带了些许不悦与冷冽。

提着包包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担心吗?担心。

担心什么沈清回因严安之的存在在同自己闹,二人的感情已经如履薄冰了,在也经不起什么狂风暴雨。“安之、”沈清面上挂着三分浅笑,亲昵的唤着严安之的名字。

后者见此,出于礼貌起身。

“吃完了吗?要是吃完了,我们送你回去?”瞧瞧,沈清多体贴,多温柔,多大方?

你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还能送你回去,毕竟大家都是熟人,送一程也是好的。

刚开始不是说了?你们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之间的友情,送一送,没什么的。

“不用你假好心,”严安之好友突如其来这么几个字,让陆景行周身气场冷冷降了几分。

沈清闻言,侧眸看了眼身旁面色不佳的男人,在将眸光转向严安之身上,欲要开口,只听其暗暗嗔了声好友;“小雅,不要说了。”“景行哥,我今天自己开了车出来、谢谢您了!”严安之客客气气回绝,沈清轻挑眉,笑了笑,言语不多,继而点了点头。

道了声;“那我们先走了。”如此场景,像什么?

像一对哥哥嫂嫂在关心自家妹妹。

对、就是如此,那么近段时日严安之与陆景行风风火火的那些绯闻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此时的景象,在外人看来大抵就是这夫妻二人感情良好,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但严家呢?

流言蜚语传了这么久身为一个女孩子的家长是真的心宽体胖不在乎名声还是如何?只怕并非如此,严正奎可是一国司令。若真是不在乎名声可就怪了。

陆景行知晓,沈清正在碾压严安之,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家爱人的这股子怒火并未朝自己撒过来。傅冉颜与章宜识相,慢慢悠悠的晃着,并未与沈清何陆景行一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