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才忙完,晚间跟严司令吃了顿饭,还有严安之,”男人如实相告。
并且大大方方告知严安之的存在,沈清闻言,多多少少有些震楞,数秒过后,浅笑;“怎?这是要报备行程?”她并没忘记陆槿言说,严安之暗恋陆景行许多年,这是整个首都上层圈子公开的秘密。
如今,这个男人竟然如实相告跟严安之吃了顿饭,只怕、、、、不那么简单。
怨不得她如此想,只因,某些手段,她见太多。“想让阿幽知晓我今天都干了些什么,见了谁罢了,”男人说着,伸手俯身在茶几上轻点烟灰。
都说,人在就怂,陆景行也是如此,倘若今日沈清在身旁,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大咧咧的在卧室抽烟,但今日,这男人明显是壮着沈清不再才有这个胆子。“严小姐
暗恋你多年,你还敢跟其见面,不怕戳的人家心窝子痛?”沈清刻意将话语说的诙谐。“我只喜欢阿幽,”男人听闻酸溜溜的味儿,立马摆正立场。
如此刻意的言语,让沈清在这边轻嗤一声,满是不屑。
夫妻二人浅聊了阵,男人开口询问;“阿幽、你觉得,流言蜚语可信吗?”
闻言,沈清原本半眯着的眼眸倏然睁开,而后坐直了身子,思忖陆景行这话含义。
良久,男人未听声响,轻唤了声,沈清才缓缓开口言语;“无风不起浪,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听一半扔一半最好。”
无风不起浪,倘若没与这回事,外人也不能凭空造谣。
想必是有,才能让人捕风捉影。
沈清这话,让陆景行沉默了。
片刻之后,男人一句话,将话题扭转,他已知晓沈清对流言蜚语的看法,就没必要在过多谈论。
陆景行这人,精明的可怕,浅聊之前,套出所要答案。
浅笑嫣然见,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与外人如此,于自家妻子,也如此。
次日,首都上层圈子炸开了锅。
流言蜚语肆起,传的异常邪乎。
各种版本相应而来,而此时,事件的当事人在提及此事时,羞红了一张脸。
严安之对待绯闻的态度,不承认不反驳,外人若是说什么,她低头浅笑嫣然,不正面回应,让人浮想联翩。
正是因为当事人如此,众说纷纭。
绯闻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凶狠。
而这股子风,暂且还未刮到江城。
这厢,军区基地,老三急冲冲而来,欲要冲进来询问陆景行什么,却被俞思齐与程仲然拦住去路,捂住嘴,往外拖。
“干什么?”老三甩开二人,责问道。
“你干什么?”程仲然怼回去。
“外头风言风语都快赶上台风天儿了,你们不知道啊?”老三没好气道。“关你毛事儿?老陆没承认你就别想太多,天底下喜欢老陆的人多了去了,别因为你妹老来烦人家,你家的事儿你回去解决去,”程仲然没好气怼回去,最为不喜老三这咋咋呼呼的模样,听多了脑子疼的慌。老三闻言,看了眼二人一眼,而后将眸光转向老四那边,见其亦是抿唇不语,似是知晓了什么,嗓音有些不可置信问道;“那、、、太子妃呢?”“严司令手中握有半分军权,你觉得二者比起来,孰轻孰重?老三,收起你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接下来等着的,是场硬仗,”俞思齐站在一旁,往嘴里送着烟之余冷声开口警告老三。
话语落地,老三这才静下来。五月,江城由首富沈风临举行的一年两次豪门宴会就在这月举行,期间,南茜早早就将礼服准备好,送上沈清跟前供其挑选。
女子着一身家居服站在衣架前挑选礼服时与管家南茜前浅聊着,话语谈谈。
晚间,沈清主动给陆景行拨了通电话,那方响了许久都未有人接听,沈清蹙眉将手机拿下来看了眼,怀疑自己是否拨错了电话,于是乎,挂断,在来第二次,依旧未有人接听。
此时、坐在车里拿着陆景行手机的徐涵,惊出了一身冷汗,太子妃连续两个电话,让他不敢接听。
晚十点,陆景行结束应酬回到车里,徐涵才哆哆嗦嗦将手机递过去,这一看,男人寒了脸,鲜少有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沈清,今日竟然破天荒的给自己来了两通电话,而他,均未接到。
电话回拨过去,那方响了几下便被接起。
沈清直至开口问道;“再忙?”
男人浅应;“在应酬,手机交给了徐涵。”沈清闻言,提起来的心落了下去,淡淡嗓音响起;“首都最近、、、、很忙?”沈清这话,断句断的有些非比寻常,以至于陆景行将这简短的六个字反复推敲琢磨了一番才敢继续回应;“应酬较多。”他是如此回答的。
“下周五宴会,能回来?”沈清在那方浅问,陆景行听见了纸张的哗啦声。
下周五?有些为难。
陆景行如此想着。
“可能会晚些,有问题吗?”这话,男人说的万分柔和,带着些许询问的意思。
“没问题,”她本身就不怎么喜参加这些豪门宴会,何时回不过都是个过场而已。
唯一的区别在与,陆景行在,她不至于在宴会场上那么无聊罢了。一年两次江城豪门宴会如期举行,沈清作为沈风临长女,若说不出席,似乎并不大可能,每年的她,不过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一如往年的排场,一如往年的那些人,沈清也如同往年一样姗姗来迟。
来后,便找一僻静地点坐下,等着宴会进行一半时,好能全身而退。
沈家长女多年以来的习惯,众所周知。
宴会期间,远远的,见高亦安朝这方而来,沈清清明的眸子盯着男人,许是视线太过赤裸裸,男人回眸,见黑暗处有一身影,前进的步伐调转方向,朝她而来。
“一个人?”高亦安环视一圈未见陆景行身影,问了嘴。“恩、你也是?”闻言,高亦安猝然失笑,只道是沈清嘴毒,非得戳人伤口才罢休。“恩、一个人,不然我俩凑凑?”言罢,高亦安拉过一侧椅子坐下去,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随意。
沈清见此轻挑眉;“不怕唾沫星子淹死?”“这么多年,还少?”见怪不怪,他与沈清的绯闻足足穿了五年之久,见怪不怪了。
再说,大家也说不起劲。知己好友,坐在一处,难免会多聊两句,浅喝几杯,间隙,沈清欲要解决生理需求,提着裙摆朝卫生间方向而去,淡紫色的裙子在穿在她身上,犹如一只紫色蝴蝶,在众多豪门贵女之间翩翩起舞。卫生间的隔板才稍稍关上,便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沈清坐在马桶上,无意听他们聊及谁谁谁的绯闻,但听见自己名字时多多少少有些不淡定。“沈清今晚是不是没来?”有一女子问。“来了吧!刚刚还看见高亦安跟她坐在角落里聊了会儿,我爸想过去找高亦安攀谈来着,碍于两人一只在聊就没好意思过去,”另一女子说道。“是吗?我还以为她最近跟陆少关系不好,心情不愉快就没来呢!想不到她还挺有心的。”“她跟陆少怎么了?”另一八卦声响起,似是对这个话题颇为感兴趣。“你不知道啊?”那人惊呼一声,而后接着道;“首都现在绯闻满天飞,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严家之女严安之与陆少二人正热火朝天的,这狂风暴雨在首都都刮了小一月了。”对于显然觉得不可置信,这么大的事情江城竟然还有人不知晓的。
此时,坐在隔间里的沈清明显清清楚楚听到自己心里一咯噔,首都的狂风暴雨刮了都快小一月了?难怪她今日来时,不少人对她投来异样眸光,素来,在众人眼中,她是异类,今日,只当是大家一如往常对待她罢了。
此时听闻此言,在联合其今夜看到的那些似同情似悲怜的眸光,沈清只觉有只宽厚的大掌在抓着自己这颗脆弱的心扉。“别逗了,要真如此,沈先生不得气炸了?怎还有心思举办什么宴会?”那人明显不信。
“无风不起浪,若是没点什么事情大家会捕风捉影?你去首都,随随便便一个豪门阔太出入的高档场所都能听见他们在谈论此事,若真没这回事儿,他们聊起来不嫌累?”“我看啊!就是陆家人瞧不起沈清,严安之可是严司令的女儿,严司令手握军权呢?琴棋书画,四国语言,又在翻译部任职,就光是家世背景不得甩沈清几条街?人家还在首都,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若说没事,我还真不信。”那人万分肯定的言语,让坐在隔间里的沈清不自觉握紧了提在手中裙摆,眸光中泛出的冷意足以将周围冰冻三尺。
周日,陆先生依然工作繁忙,但如往常一样,间隙会抽空下来瞅瞅自家爱人,若其面色好,便多聊两句,若其面色不好,会稍稍停下手中工作陪陪人家。
俨然活成了看老婆脸色行事的男人。
周日晚餐过后,夫妻二人上楼,沈清本意是想去书房回封邮件,却被陆先生拦住去路,缠着她好一番厮磨,二人气喘吁吁之际,沈清伸手推开身前男人,陆先生却不依,搂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肋疼我了,”陆太太话语娇嗔,带着控诉,明显是对这个男人如此大力感到不满。
闻言,陆先生象征性的松了松手,将脑袋抵在她脖颈之间缓缓蹭着,话语柔柔带着不舍;“怎么办?想时时刻刻跟阿幽在一起。”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上周,陆先生提出希望能回首都之事,这周,如此言语,虽说话语婉转,但沈清依旧听出了话外之音。
“不怕腻歪?”某人笑,但笑的没内容,仅仅是想缓释这尴尬的气氛而已。
“就怕腻不够,”男人言罢,抬起脑袋缓缓蹭着她的鼻尖,一下一下,尤为宠溺。
“这是要让我名垂千古?”陆太太笑着揶揄,借用典故来打趣儿自家丈夫,男人闻言,笑了,笑的一脸云淡风轻,伸手捏了捏沈清腰侧,而后话语柔柔道;“总归是要名垂千古的,不过是换种方式而已。”闻言,后者抿唇,微微嫌弃。男人见此,哈哈大笑,笑声落地,俯身,又是一番厮磨,一室旖旎无声响起,鸳鸯被里翻红浪,可怜枕巾禁不住,男人的苦苦讨好声,声声不绝,时不时的哄着某人,说尽好话,言语中带着你侬我侬之间特有的柔情。
让陆太太无法招架。
2011年5月,江城温度逐渐上升,沁园主宅空凋已经慢慢开放,即便如此,翻云覆雨结束,沈清依旧冒出了一身冷汗。
躺在床上的人听闻浴室传来哗哗流水声,恍惚之间有种错觉。婚后两年,她与陆景行之间的关系有好有坏,但今日,这番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她怀疑是否真实。
微微侧眸,撇见被陆景行仍在沙发上的衣服,静静的呆看了两秒。
男人满身热气推开浴室门出来,男人下半身围了条浴巾,因是军人,常年训练,身材自然是没话说,八块腹肌?那只是用作在业余训练之人身上的空话,陆景行的身材,乍一眼望去,无一寸多余的肉。
“累了?”男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蹲在床边看了眼躺在床上不做声不的自家爱人。
某人闻言,伸手扯掉他正在擦头发的干毛巾,带着些许小情绪。
每每在床底之间,无论她如何求饶,陆景行总是视而不见,这点,经年不变。
许是沈清小女孩的动作惹到了男人,男人猝然间轻声失笑,一吻落在了其面庞之上,而后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在休息会儿,一会儿抱你去洗澡。”
言罢,男人起身,将手中半干半湿的毛巾搭在肩膀上,朝沙发而去,将二人刚刚因情欲撕扯到地上的衣服一一拾起来,搭在臂弯上,统一扔进了洗衣篓里。
四五分钟过后,男人在出来,伸手抱起光露露的爱人进了浴室。
将人放在浴缸里。
“五月的天气还未到很热的时候,穿衣服自己要多加注意,温度忽高忽低的,别将自己往医院送,”男人一边替她洗着澡,一边交代着她生活细节。
于陆景行来说,沈清就是个生活白痴。
她的生活中,除了工作,似乎在也没什么其余东西。
添衣加物?她素来只按照工作来穿搭衣服。
若哪日有重要会议出席,你必能看见其穿一身得体时尚又干练的正装,绝大多时候,一条肤色丝袜,一双包跟鞋,包裙,衬衫,大衣,这是她的日常装扮,即便天寒地冻之时,她也如此。
若是初秋之时,她惯用的是裤子,衬衫,风衣,不过是款式变来变去而已。男人喋喋不休的语气从她耳边炸开,一声接一声,跟唐僧念经似的,尤为烦躁,说多了,沈清面色微垮,有些不高兴。
男人见此,见好就收。
罢了,这些,跟她说一遍就好,在多说,也记不住。
伸手将人抱起来,裹上浴巾,放回了大床上。
“你是不是要回首都了?”陆先生正替她擦着沾了水的头发,只听闻自家太太如此来一句。
男人手中动作微顿,而后“恩”了一声,算是应允。
沈清见此,偏了偏头,捞过他手中浴巾,自己动手。
陆先生轻挑眉,这是有情绪了。
沈清心情差,但她不言不语,眉梢不显起伏,若非动作上显现出来,陆景行只怕是有的头疼的。
“乖乖,”男人伸手将自家爱人带进怀里,话语柔柔,带着轻哄。
沈清欲要挣脱,陆先生赶紧好言好语哄骗着,心想到,得亏是吃饱喝足了才闹腾,这若是半道上闹腾,只怕是更让他不好受,如此一想来,陆先生哄骗人的手段更加高超了些。
“好了好了、周末回来,”陆先生好言好语哄着,英俊的面庞蹭着自家爱人面颊。
沈清想,也许是自己矫情,按照往常来说,她与陆景行一开始便是周末夫妻,应当是习惯了才是,不该有任何怨气,可此时,她莫名其妙的分外不喜这劳什子的周末婚姻。人说情深不寿,没爱之前,你如何我都不管,可若是爱了,一切都没办法心平气和了。
她既不想陆景行回首都,也不行自己离开江城,如此自私自利的举止让她自己本人都感到恶寒,可转念一想,陆景行这样的天之骄子,他的战场,只能是在权利中心,其余地方不过是他的过渡点而已。沈清的情绪泛滥的太厉害,厉害到陆景行有些微微担忧。
怕自己若是走了,沈清将他打入冷宫可如何是好?
他正想着如何安抚自家爱人时,沈清停了手中动手,话语轻轻,未有多少情绪;“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对、她就说了如此一句话。
还不待陆景行开口好生言语,她自己转了个弯。
陆景行有一秒钟震楞,回神过后,搂着自家爱人说尽了吴侬软语。
深夜,直升机离开沁园,沈清立于阳台目送男人离去,而后转身,进了卧室。首都的五月与江城的五月并无多大区别,凌晨的直升机落在总统府,原以为屋子里的头都已休息,不料推门而入,见老爷子背脊挺直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拐杖上,微眯着眼眸,似是在闭目养神,陆景行轻手轻脚进去,老爷子眼帘未睁,淡淡的语气响起;“回了?”
男人步伐一顿,步履轻轻迈步过去,淡淡道;“回了,您怎还没睡?”
“在等你,”老爷子笔直开口。
陆景行闻言,抬腿迈步至沙发出,与老爷子对面而坐,祖孙二人夜班三更不睡觉,趁着昏暗的灯光坐在客厅内,老爷子微眯着的眼眸并未睁开,许久之后,许是修整够了,缓缓抬起眼眸,望想陆景行,嗓音沉的如同着静寂的深夜似的,不见底。
“严家的事情你准备如何?”话语落地,陆景行眸子沉了沉,蕴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情绪,“暂且先这样。”“怎样?”老爷子问,似是要问出个所以然。
陆景行未言语,只见老爷子伸手摩擦了两下手中拐杖,而后缓缓开口道;“在政治这条洪流中,你若想立足扎根,其一,是心要狠,摇摆不定之人,不适合做帝王,景行,你没有多少时间,机会只有一次。”
政治场上的追逐,走到最后,归根结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倘若在行走这条路时有太多负担,那么前进步伐必然受阻,与陆景行来说,他现在前进的负担是沈清,是他这场婚姻。
但政场上,他无路可退。
“我明白,”男人话语肯定,尚未听出其他情愫,但实则,其内心已经蕴藏了一股子惊涛骇浪,犹如即将到来的台风天,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