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回本

瞧瞧她都说了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没人说我嫁了陆景行要随陆景行啊!这话路现身个听着有气吗?没有,他反而很高兴自家媳妇儿能这么强词夺理怼老人家,她说的是实话,没人说她嫁了自己要随自己。

我不拿自己当自家人,您也别那我当自家人,多欠抽啊!这话。

但陆先生高兴,见老爷子跟吃了瘪似的,他很高兴。

最后一句,我会不高兴的,她说的异常娇羞,娇嗔撒娇的语气让一屋子人屏息不言,直愣愣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带着诡异。

反倒是当事人毫不在意,低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累了?

陆先生想,应该是的,推了推身侧陆槿言,将杯子递过去,示意她传给沈清。

而陆槿言,照做了。

“你父母就是如此教你尊老爱幼处事之道的?”老爷子明显被气着了,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

“我母亲没来的教我就死了,我父亲娶了后妈不管我,您说的那些还真没人教我,只知道我嫁到陆家,长辈健在,也没人教我,”这句话中若是会抠字眼的,定然会将注意力留在最后几个字上,长辈健在,也没人教我。

陆槿言心里暗想,沈清是怎么了?

今日似乎不再频道上。

这屋子里,尚未有人胆敢反驳老爷子的话语,但沈清今日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她敢。

不仅敢,还将老爷子气的直哆嗦。

老爷子年轻时位高权重总览大权,全国领头人物,现如今即便是退下来了众人见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喊声老总统,而今日,沈清不仅不尊重他,还指桑骂槐。

试问这世间,谁有着本事?

陆槿言活了临近三十年,头一次见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当着全家人的面怼老爷子的。

一屋子人,说好听点是不敢喘息,说不好听点,是心里暗笑,笑什么?笑老爷子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道不出半句话。

“伶牙俐齿,强词夺理,”啪嗒一声,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阴沉的眸子落在沈清身上。见此,陆槿言与苏幕狠提了口气,想言语,却被沈清抢了先;“您过奖。”

简单的三个字,气的老爷子哆哆嗦嗦半天言语不出一句话,陆景行见此,装腔作势眉目紧蹙喊了声;“阿幽。”

闻言,她识相的很,“我生来没教养,您别介意。”

沈清心狠吗?狠。

明知老爷子被气的不行了,还不忘上去踩一脚才舒坦。

真真是心狠手辣。

曾几何时,她时常听到傅冉颜说如此一句话;人不要脸才能走天下。

什么人要脸树要批电线杠子要水泥,都是假的。

不要脸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心理素质好。

许久之前,沈清摸清了门道,气陆景行你得邋遢,与他逆向而行,不动神色便能将人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偏生他还不能将你如此。

昨夜与陆槿言交谈一番后,她得出结论,若想反击陆家人你也如此好了,这些老古董天天将教养挂在嘴边,你若与他逆向而行,自然也能将他们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教养?她没有。

今日这番话,不过是见惯了傅冉颜的说话方式照搬出来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就是要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反正我嫁进你陆家是被碾压的一方,总得有种方式让我回本不是?

碾压什么的都是后话,能爽一时是一时。

原以为这场午餐他与自家爱人会是输家,充其量最好的也是打个平手而已,却不想自己爱人开了挂,三言两语将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的,这模样尤为壮观,老爷子兴许是没想到沈清回如此,一时没有准备别气着了。

可若是待他平静下来便会想,他这一生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浮浮沉沉怎会轻易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气死了?

他似是怎也么想到沈清今日会不按常规出牌。

这场午餐,在老爷子阴狠的眸光中告一段落。

众人得以逃脱老爷子虎口。

首都这个地方,沈清来过多次,且每次来因果不同,但最近来的较为平凡,只因她嫁了个首都男人,这个男人还是权势家族。

与苏幕出门时,她开口介绍要去那家餐厅,环境如何之类的话语,她均细细听着,但未放在心上。

直至到达目的地时,才知晓这是家较为隐蔽的私人菜馆。

婆媳在加大姑子三人坐在一处吃晚餐,气氛不好不坏。

沈清怼陆槿言有意见,但尚且还未傻到当着婆婆的面表现出来,所以这顿饭,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但二人都是聪明人,尚未在言语与行动上交锋。

晚间,父子二人从办公楼回住宅楼时,环视一圈未见人,陆景行心里一咯噔,担忧沈清情绪上来一人离开总统府,拉住管家询问了番才得知自家母亲将人带出去了。

而后一通电话拨过去,干什么?要人。

陆景行就是这么直白。

这厢苏幕拿着手机接电话之际看了眼沈清道;“怎么?怕我将清清卖了?”

此话一出,饶是沈清在厚脸皮,也禁不起自家婆婆如此赤裸裸的话语调戏,低头送了口青菜进嘴里,轻缓嚼着,也不准备应允什么。

晚间九点,三人启程回总统府,一前一后两辆车开道,如此场景倒也是颇为壮观,浩浩荡荡,不说苏幕架子大,就单单身处她们如此位置,便会尤为在乎安全。

而彼时总统府父子二人对视了眼,似是认命,二人进了餐室用餐,也不空想其他了。

这一眼,唯有二人懂。

晚间回时,陆景行与陆琛正在书房商榷要事,沈清回时,并未想着知会她,端了杯水上了四楼起居室。

转身进了浴室洗澡,准备休息。

才将将脱下鞋子站在衣柜前准备找衣服,不料门外敲门声响起,伸手再度将脱下来的衣服套上去,转身开门,却见陆槿言站在门口,侧身让她进来,反手带上门。

“聊聊?”她问。

“恩、聊聊,”她答。此时,二人皆是商场领袖人物,女强人之间的对视,除了身家背景之外,比的是谁心狠手辣。

晚餐间隙,因着苏幕在,二人都较为识相,止了言语,可此时,四楼起居室除去她们空无一人。

陆槿言转身进来,靠在沙发靠背上,语气凉凉道;“许是我站队位置不够明显,让你将我当成了敌人。”

沈清闻言,嘴角轻扯,并未急着言语,反倒是迈步至一侧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陆槿言,一杯自己握在手里缓缓转悠着。

“在外人与我之间,你站的是我的队,在我与陆家之间,你站的是陆家的队,如今你说站队位置不够明显,好像确实如此。”

言罢,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与陆槿言一样靠在沙发上神色悠悠然。话语没有冷嘲热讽,反倒是多了份述说。沈清如此话语似是让陆槿言诧异了番,淡然眸光落在她身上,缓缓点头;“好像确实如此。”

若沈清不说,她应当想不到。

“不该是直接道歉吗?说那么多难道是想做个铺垫?”

沈清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搁在沙发背上清眸潋滟望着陆槿言,话语直白,无半分外人之间的客气。

她素来觉得,她的事情外人都不得插手,而陆槿言显然是在明知故犯,刻意为之。

闻言,陆槿言笑了;“很抱歉,不该插手你的事情。”

为何会抱歉?因为沈清话语确实挑不出半分毛病,自己口口声声说是她的队友,其实不然,

换句话来说,她们之间压根算不上什么队友。

这日首都二十来度的气候异常凉爽,不冷不热,夜风习习吹过来恰好还带着丝丝寒风。

临近十点,陆先生从书房出来时问了嘴,知晓人回了,心也就安了。

迈步朝四楼起居室而去,推开门,恰好见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站定了些许时候问道;“跟母亲在哪里用的餐?”

夫妻之间日常交谈应当算得上是常事了,可陆先生想跟自家太太说句话还得左右思忖番才敢问出口。

“不知晓在什么地方,一环的一个私房菜馆,古色古香的建筑,没注意店名,”陆太太一边擦着头发到窗边长踏上一边回应陆景行话语,显得漫不经心,但即便如此,她今日所说话语异常详细,让陆先生心头一喜。

只道是这丫头今日应当心情颇好才是。

“下次出去要记住店名才好,”他说,嗓音带着轻柔宠溺。

闻言,沈清笑了,微微侧身将眸光落在他身上,好笑道;“怎,怕你母亲将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