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对沁园拥人的办事能力感到不悦。
徐涵开车,老三明方杰坐在前座时不时将眸光飘向后座靠着的人,带着打量。
原以为后座阴着一张脸的人会一直挂着一张面条脸到市政府,哪晓得他突然睁开阴孑的眸子,冷声问道;“让你查的事情怎样了?”
闻言,老三心里一咯噔,结结巴巴道;“没……。查出来。”
在整个国,他也算是顶尖黑客了,可还有人比他更牛逼,弄出的虚拟号查不出来的。
昨晚彻夜未眠,也攻陷不了对方的id,简直就是在摧残他的自信心,让别人怀疑他的能力。
“你该退休了,”陆景行原本冷冽的语气带着些杀伐之气。
徐涵不自觉的将同情的眸光飘向老三,为他捏了把汗,顺带默哀。
如此紧要关头他还掉链子,这不是找死吗?
整个沁园上上下下谁人不知晓太太被人算计,先生气红了眼将人吊打半死不活,这会儿主宅里的那群人只怕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老三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不是找不痛快吗?
明方杰狠咽了口口水,将眸光投回来,直视前方不敢再言语,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直至陆景行下车,进了市府,他才一阵哀嚎拿出手机赶紧给老大俞思齐打电话,让他来救命,来晚了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陆景行在市府待到临近十二点,赵市长邀请他留下来用餐,他浅笑应允。
而这边,陆景行离开沁园不久之后,沈清接到一通电话,许是那方太多不知好歹,让她嗓音有一丝丝阴沉。
“吴总大清早的是想来找我不痛快?”她话语清凉。
“可不、在国外的时候就想给你打电话问好了,奈何越洋电话太贵了,打不起,我这慰问才来,你不介意吧?”吴苏珊此时皮笑容不笑拿着手机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下面面前高楼大厦,指尖在上面缓缓画着圈圈,看的出心情极好。
“我若说介意呢?”她冷笑。
“介意?那也没办法,”她话语才落地。
沈清讥嘲道;“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人都活不太久,你是唯一一个。”
她说的是实话,盛世里面但凡是与她作对的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吴苏珊是唯一一个留下来,且没受到任何伤害的。
为何?
大家心知肚明。
她素来不觉得是什么好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坏人又怎会对外人手下留情呢?
收了电话的沈清进了二楼书房,拉开最底层抽屉,将底下关于唐晚弟弟私吞沈氏财产另开公司的文件拿出来,而后打开电脑点开邮箱,目光一寸寸看着上面关系图,这一看,一思忖,便足足三个小时。
精明如沈风临,会养这么一条吃里扒外的狗在身旁也着实是让她感到诧异。
他素来金钱利益摆在首位,又怎会让人如此觊觎他的江山?
要么他不知晓,要么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午时分,南茜上来喊她用餐,许是餐室未见到陆景行人,不免问了一嘴;“你家先生呢?”
南茜闻言一顿,“先生上午说中午会在市府用餐。”
她们的太太,何其不操心?先生前脚说过的事情她们后脚忘。
说是不操心,还不如说是对先生不上心。
但她又能不偏不倚看出来,陆太太正在改变当中,往日,先生说话她应允,先生若不开口,只怕她能一整日闭口不言,可近来,她会主动问及先生。
最起码已经有了好的开端。
午餐过后,沈清命南茜将她电脑拿下里,伸手点开网页查看警察局事件最新进展,却意外发现市政府就这次警察局事件已经在网络上做出了回应,看的她眉目轻佻。
只怕这场风雨,要下来不少人。
下午一点半,陆景行从警察局回来,见沈清窝在沙发上端着笔记本看着什么,伸手脱了身上大衣交给南茜,满身寒气像她靠拢。
此时的沈清,就好似一个孤寡老人,坐在一处藤椅上闭着眼眸休息,不受外界打扰,无论自己脚步如何铿锵,于她而言不过都是窗外音。
“在看什么?”陆景行迈步过去坐在她身侧浅问道。
听闻声响,沈清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望了眼他,再将请明的眸光围着他周身转了一圈,不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口问道;“毛毛呢?”
闻言,陆先生轻挑眉,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酒红色领带,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着沈清清明的眸子一字一句道;“猫出去一天你尚且还能想想,我出去一天怎就不见你惦念我?”
陆先生话语中带着些许揶揄,以及些许情绪。
南茜站在一侧听闻自己先生如此问,不免抬眸看了眼自家太太,很想知晓她会如何回答。
只见她抬手将散落在耳旁的秀发别再耳后轻声道;“猫还小。”
意思是,你一大把年纪了,就不需要人惦念了。
这话,没毛病。
可就是如此没毛病的一句话险些将陆先生气的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他这是找了个怎样的老婆?喜欢猫比喜欢他还多几分。
“恩,猫还小,”陆先生一边应允着她的话语,一边摸着口袋,想来根烟,却发现没有。
伸手,示意南茜将大衣递过来。
南茜照做,只见自家先生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燃起,单手夹烟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家太太,那模样,随性而优雅。
“阿幽,两个月的猫咪相当于五岁小孩,也该满地跑了,”陆先生似乎很不满意陆太太刚刚言语的那几个字,不忘当起了老师给她科普科普知识。
沈清闻言侧眸看向陆景行,是该说他知识渊博呢!还是该说他小肚鸡肠?跟只小奶猫计较?
南茜站在一些,不免轻笑,这自家先生跟太太相处的模式可真真是怪异。
“今晚回部队吗?”她问,顺势扯开话题,不想同他聊几个月的猫咪相当于几岁小孩的话题。
“你想我回吗?”陆先生将话题抛给她。
这丫头,心思深沉的跟个垂暮老头似的,无论喜爱厌恶永远深藏于心,哪怕是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依旧如此。
陆景行如此一问,陆太太才知晓自己好像挑错了话题。
看了眼他,又开始抿唇不语,气的陆先生是心肝都颤了,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抬手吸了一口香烟,想着怎样才能同自家这位养不熟的白眼狼太太好好相处,好好说话。
思来想去,头是越发疼了。
“丫头,”陆景行轻唤,伸手将她掌心的书拿起,放在一侧茶几上,沈清侧眸,满眼疑惑看向陆先生。
“小孩子活波可爱些比较惹人怜爱,”陆先生右手夹烟,左手抚上她的发顶,婚后数月,他最常唤的便是“丫头”二字,一直将她当成小孩子对待,今日,他说,小孩子活波可爱些
比较惹人疼,这话,其意思明显。
沈清心里一阵颤栗,看着他许久,而后起身,步伐有些仓促;“我去趟洗手间。”
陆景行的柔情攻势就差些将她攻下,可关键时刻,沈清怕了,她害怕自己的心落在陆景行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
就如同昨晚一样,她是落难在大海的渔民,而陆景行是救生船,但这辆船,她不敢上。
就好比此刻,陆景行浅笑嫣然语气温柔同自己讲话,她却不敢直视他深邃的双眼,怕自己迷进去,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陆先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他仓促逃离的背影,微眯眼眸,眼底带着深深的不悦。
当她转身回到客厅时,陆景行站在窗边拿着手机打电话,指尖上的那颗香烟,应该是第二根,或者第三根。
她拿起书窝在沙发上,眼里看着书面,可耳朵,却时不时传出陆景行用流利的法语在同那侧交谈的声音。
素来注意力集中的她,今日,分了神。
这神,还分在了陆景行身上。
婚后三月独一次,何其稀有?
南茜候在一侧,将自家太太思绪看在眼里,往日里,太太若是静下心来看书,一天一本书不在话下,可这会儿,坐在这里将近十分钟了,手中书本还停留在原来那一面,尚未翻动,心想,自家这位太太的思绪又飞出去了。
陆景行收了电话转身见沈清,知晓她在发呆,本想迈步过去,手中手机再度响起,看了眼沈清,而后拿着电话出了屋子,天寒地冻的日子,陆先生仅着一件衬衫在院子里接电话,似是不觉得冷,树叶被寒风吹的瑟瑟作响。
半个小时之后转身进来,客厅哪里还有沈清的影子。
“太太呢?”
“在楼上,”南茜答。
知晓看书看不进去的沈清上了二楼书房窝在长踏上闭目养神,听闻推门声,以为是南茜进来,并未睁眼,可随之而来的男性气息席卷而来,惊吓的她睁大了双眼,陆景行低头吻住了她,动作轻柔,带着些许啃噬。
“想睡觉回房间,别感冒了,”陆先生柔声道。
“不用,”陆太太拒绝,她仅是想放松下眼眸而已。
“听话,”陆先生低头轻啄她薄唇。
她想直接拒绝,但……。见陆景行如此同自己好声好话言语着,便也应允了。
想起身,却被直接抱起,大步朝卧室而去。
伸手将她放在床上,脱了她的拖鞋,转身迈步至阳台门口拉上窗帘。
起先,沈清以为陆先生是真的关心她。
可当陆先生欺身而上时,才知晓自己被套路了。
哪里是怕自己感冒了?分明就是想将她吃干抹净。
当陆太太觉得被骗,发了狠的想将陆先生推开时,却被他一手擒住掌心,轻吻她薄唇嗓音带着些隐忍柔和道;“丫头,我下午回部队,听话,让我吃饱了再回去,嗯?”
最后一声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可他根本就没等陆太太回答。
如他说言,这日下午,陆先生真的是吃饱了才回的部队。
午饭时分,沈清就餐地点在卧室,陆先生体谅她,知晓她不喜人多场合,便也由着她性子来。
午饭过后,陆景行带着内阁成员进书房,沈清依旧窝在卧室,期间,章宜上来,见她窝在沙发萎靡不振,没有往日溢彩,不由心疼。
“这件事情……,”她欲言又止。
“过去了,”沈清接话。
不提也罢,权当是下了一夜雨,第二日雨过天晴了。
真过去了?只怕没有。
“警察局门口昨晚躺了个人,那人亲自道出了事情前因后果,并且交了一份录音文件,是张宗生前说的一番话,足以为你脱嫌,但那人,今日上午十一点死在了警局,原因……不祥,”章宜是来告知此事的。
“现在记者围在警察局门口想得到一手信息,警局那边暂且隐了死人的新闻,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章宜话语一落,沈清翻着书籍纸张的手狠狠一顿,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布满了惊恐。
她再一次,被陆景行的手段给征服。
一石多鸟。
一箭多雕。
细思级恐。
陆太太招人陷害,陆先生暴怒,将肇事者找出来吊打半小时,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将人丢给高亦安,说好听点是见面礼,实则是赤果果的警告,若高亦安不想招惹麻烦摊上人命,警察局是唯一的选择。
那人被扔到警察局还剩半口气,知晓有人要弄死他,警局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并且受人威胁,道出了实情,为沈清脱离了嫌疑,还能将她摆上楚楚可怜的受害者位置。
而那人,在道出实情五个小时后,暴毙而亡,死在警察局,这个烂摊子彻底丢在了警察局头上,为何?只因他们竟敢在沁园将他太太带走,不以示警戒,他这世外桃源般的沁园,岂不是成了某些人的菜园门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越想越心颤,握着书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有人陷害她,死了。
高亦安想捡漏,被他警告。
警察局敢带走他老婆,摊上人命。
这时,沈清似是猛然知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陆景行心思何其通透。
手段何其高超?一条线下来滴水不漏,算计她的人全被他囊括在内,给与了重击。
见沈清面色霎时寡白,章宜紧张问到,“怎么了?”
沈清猛然一颤,而后一字一句顿道,“这江城,惹谁,都不要惹陆景行,”这男人太过可怖,好似所有杀生大权都握在他掌心。
屋外天寒地冻,温度直逼零下,沁园暖气大开,温暖如春,就算是穿着单薄的连衣裙也不会觉得寒冷,可此时的沈清,整个人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嘴唇寡白,无半分血色。
冻的?
不……她是被陆景行高超的手段给吓着了,她能想出,陆景行下面必定有所动作。
下午一点,警察局所长亲自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了证据,为沈清脱离嫌疑,并且将她送上受害者的位置。
一时间、江城舆论导向被带离了方向,沈清成了受害者,死去的人就算是死了也在被万人讨伐,他的家人们依旧不得安宁。
颠鸾倒凤,颠倒阴阳,这等高超手段,何人敢与之媲比?
一点三十分,发布会结束,沈清与章宜从书房出来了正巧碰见徐涵敲门进陆景行书房。
而后带上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同陆景行耳语两句,陆景行点头,轻叩桌面,算是知晓。
下午,章宜离去,沈清独自一人坐在卧室阳台看完整本书,直至夜幕降临,一张薄毯落在自己膝盖上,她才惶惶回神。
方才知晓原来太阳已落,难怪觉得凉飕飕的。
“忙完了?”见是陆景行她仰头轻问。
“恩、”他浅应,坐在贵妃榻一侧,伸手看了眼书面。
轻挑眉,轻启薄唇;“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同。”
她手中握着的是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著写的《安娜·卡列尼娜》,这句话是里面的经典名言,陆景行轻启薄唇道出来,显然是看过,她轻笑,没有接话,伸手将手中书籍放在一侧,侧眸望向广袤无边的夜空。
凉风吹来,下意识抱紧双臂,陆景行伸手,将她从贵妃榻上抱起来;“凉了,进屋。”
“警察局那边,你准备怎么办?”思绪远飞时,她在好奇陆景行接下来的行事手段,是如何处置警察局的这波人。
“先吃饭,”他并不打算告知沈清太多,变相的,他的太太,不需要再这种权斗当中尔虞我诈,只要他在,护着她是基本责任。
沈清任由他牵着自己下楼,行走在后面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军人,背脊跟沙漠中的白杨树似的,异常挺拔,有安全感。
许是老天觉得江城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所以格外厚待这个城市,皓月当空,如月盘高挂,这种景象,在寒冷的冬天鲜少见到,但今天,她却见到了。
这晚,沈清与陆景行才用餐结束,沁园迎来了客人,沈风临在联系沈清数十次之后,亲自登门拜访。
警卫告知时,陆景行明显看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甚至是有些冷冽。
当沈风临进这座园林别墅时,被它的得天独厚给征服,心中不免赞叹。
这沁园真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潺潺流水,亭台楼阁,一样不少。
书房中、父女二人面对面。
“这件事情过去后,你有什么想法?”沈风临问。
“您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沈清反问。
她太清楚了,清楚沈风临为何而来,这件事情影响盛大,虽说被压下去了,但难免会有不少人借题发挥,他早就想将沈清收入沈氏集团麾下,此番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放弃?
“你永远姓沈,”他话语坚定,望着她的眸光带着父亲特有的威严。
“是吗?沈家并非只有我一个,不是?”她讥讽反问。
“你要明白,不管沈家有多少个孩子,你永远是其中之一,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来时,他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此时,见到自家女儿讥嘲的表情,所有好脾气都消失殆尽。
从没忘记我姓什么,但你身为父亲,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我的姓氏是何缘由?
沈家?她这辈子嘴不稀罕的便是这个姓。
可又能如何?生母已去,就算是不喜欢这个姓氏,她也改不了。
“我回沈氏集团,坐谁的位置?”她冷笑。
“副总?有人坐了,执行总监?唐朝在,总经理?沈南风在,你沈氏集团有哪个位置是留给我的?你口口声声让我回去,回去做什么?当你秘书还是基层?”沈清一口气将所有问题反问出来。
真真让她觉得好笑的事情便是在这里,沈氏集团明明没有她的位置,可沈风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自己回去?
“沈风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连自己亲闺女都能算计,你不怕死了之后入不了阴司,
不能让后人祭拜?”她话语激昂,带着鄙夷。
那日在首都总统府书房,陆琛就算不说那番话,她也知晓陆家给沈家的好处绝对不会少,让她没想到的事情是,陆氏集团刻意将自己手中的案子拨给沈家。
陆家,帝国集团,手中的哪个案子不是几个亿几十个亿起步的?
沈风临随随便便的一个都足矣,可现在呢?
“沈清幽,”一声爆喝响起,沈风临面色隐忍,手中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嫁给陆景行你沈氏集团收了陆家多少好处,受了他多少庇佑,多少照拂,你口口声声让我回去,居心何在?”她不甘示弱,恼火的很。
面目可憎瞪着沈风临,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外人都说她沈清心狠手辣,无心,可哪及的了沈风临的万分之一?
她无论如何,不会算计到自家人头上,但沈风临呢?
从一开始,他便在算计她,父女情亲,何其薄弱?
他看似将你放在心上,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总会出现在你眼前,若是将利益摆在亲情面前,他选的必然是前者。
如此父亲,她敢要?
“沈清,这是必然,”他话语凉薄,毫无半分情感。
无论你嫁给谁,两家之间的利益合作都不会少,你是如此,沈唅将来也是如此,生在豪门,强强联合是你们这辈子必须要走的路,没有任何选择,就算你嫁给赵钱孙李任何一家,沈家与他们都会有利益上的往来,你身为豪门子女,应当从小明白这一点。
突如其来的心痛让她面色煞白,出卖、算计自己亲生女儿是必然?
好一句必然。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沈风临,你当真是厉害,”她咬牙切齿放在身侧的手狠狠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只怕已经鲜血直流。
“你我之间一定要这么剑拔弩张?”这是沈风临问的最后一句话,得不到沈清回应之后,他转身,离开书房时道;“如果你妈妈在,她一定不愿意看见你我父女恶人如同敌人一般。”
厚重的房门被带上,悄无声息。
沈清撑着额头坐在沙发熬上,头疼不已。
如果严歌瑶在,又能有唐晚什么事?能有沈南风什么事?
又能有陆景行什么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人生轨迹不就是在严歌瑶死了之后才开始转变轨道的吗?
六岁开始滚雪球,如今越滚越大。
终究是难以收拾。
心情不好,饮酒的欲望格外迫切,可也知晓,沁园没有酒。
如今的她,何其悲催,婚前沈风临压制自己,婚后陆景行,她这辈子如何才能逃离这种生活?
这晚,父女二人的谈话终究是不欢而散,沈风临走后的十五分钟,南茜上楼收拾餐盘,
推门进去时,却发现精美的餐盘早已在地上碎成了残渣。
她心中一惊,随后带上门出去,不敢再上前叨扰。
沁园最近,很不太平,主人们的负面情绪让一众佣人战战兢兢,时时刻刻处在水深火热当真。
沈风临离去时,与陆景行站在沁园院子里说了些什么,沈清不知晓,但看的出,沈风临在同陆景行交谈时,少了那股子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