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心疼我?

菜品上齐时,陆先生才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而后抬手用餐,时不时往她碗里夹着菜,沈清早就饿了,此时菜品上来及其认真吃着眼前饭食。

看的陆先生是浅笑不止;“饿了?”“恩、”她浅应。

“多吃些,”陆先生夹了一块子牛肉放在餐盘里,难得有见她吃饭吃的如此认真的模样。

二人一顿饭下来,将近个把小时,结束离开时,正巧撞见迎面而来的沈风临一行人,沈清驻足站在原地,反倒是陆景行牵着她的手紧了紧,迈步过去,同他打招呼;“父亲,”他喊这声父亲显得尤为恭敬。

沈风临见女儿女婿站在自己面前,原本平淡的面容迅速爬上一层笑意,浅笑问到;“也过来吃饭?”

“恩,”陆景行浅应,沈清平静的很,始终面色平淡。“准备回去了?”沈风临面上挂有一丝遗憾,如果早些来……。

“是的,”陆景行秉持晚辈特有的尊敬,同沈风临说话时,谦卑有礼。

“别让阿幽开车,”沈风临嘱咐道,出车祸这样的事情不要来第二次了。

“好,”陆景行本就如此想。

有他在,断然不会让沈清开车。

离去时,沈清面上挂着些许不悦的神色,但未表露出来,反倒是上车离开时,她发挥了女性疑神疑鬼的特质。

“你早就知道?”她问。“我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陆景行震愣片刻之后,便知晓她话语中的异样情绪,真以为他有通天本事,洞察人间时间规律?沈清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回去路上畅通无阻,沈清闭眸靠在座椅上缄口不言,陆景行数次轻声呼唤却得不到她的回应,索性也就由着她的性子来,伸手按开了车里电台,轻缓的音乐放出来,缓解车内尴尬气氛。见到沈风临,她是不悦的。

以至于回到沁园书房,见书房角落不知何时摆放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耀的她眸子生疼,这么娇滴滴红似火的玫瑰放在这里是来向她耀武扬威的?

忍住自己动手将它扔出去的冲动,推开书房门,站在过道大喊了声南茜。引得另一侧书房的人快速拉开门出来,怕是她出了事,却不想一出来,对上她怒气冲冲的眸子。“怎么了?”他问。

却未得到她的回应。

南茜快步上来,战战兢兢站在一侧,看着两位主人之间僵硬的气氛,吓得不敢言语。

沈清侧开身子,让她进去;“将里面那束玫瑰端走,别放在我跟前晃的我眼疼,”说完,她转身进屋。陆景行站在门边,单手插兜,面部隐忍,长本事了?指桑骂槐?

说谁晃的她眼疼?

行、心疼了她一两日又准备翻天了。

这丫头就是欠收拾,得时时刻刻给她敲警钟。“先生,”南茜为难道。

“去端走,”陆先生发话;“换束百合上来,”不喜火红色晃的眼疼?那就闻清香,治不了你还?陆先生满脸阴沉转身进屋,南茜吓得心肝都颤了,端着花瓶出来,徐涵此时正在主宅外面,见里面气氛不对,轻问了一嘴,南茜闻言一声清叹,却也没言语。

当南茜端着束白色百合上去时,沈清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看着她的眸光带着审视与询问。

“先生说,让换上百合。”“出去,”她冷声吩咐。

南茜前脚带上门,后脚,只听哐当一声。

连花带瓶子悉数扔在了楼下,后院路过的佣人惨遭毒手,站在一侧惊魂未定。

南茜更是飞速从楼下跑到后院,看看有未有人不幸被花瓶砸到。陆景行疾驰迈步过来,却见她带上书房阳台门往屋里走。

“干什么?”陆先生怒火中烧,刻意隐忍,一声低喝。闹腾归闹腾,扔东西下楼的坏习惯是谁教给她的?若是后面有人走动呢?

沈清无视他满面怒火,迈步至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去。“沈清,闹腾归闹腾,扔东西下楼砸到人怎么办?”陆景行往日里心情好,唤她一身阿幽,若实在是被她气的七窍生烟,必然是连名带姓出来了。“你明知我不喜欢的东西,还偏生往我屋里送,不让拒绝也不让扔?”她言辞激烈拍桌而起与他怒目圆视。你陆景行强势霸道我不能怎样,但你送给我的东西便是我的,我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你管我是扔了还是送人?

二楼争执声愈演愈烈,楼下佣人个个心惊胆战,南茜忙去后院逛了一圈,发现无人受伤,提起的心落下。

“沈清,你最好别太过火,”陆景行隐忍出声,面色满是不悦。“沈风临应酬素来只在沈家一处酒居里,从不会到别的地方,他今日出现在你我面前,不是你,还有谁?你算计别人就罢,连自己老婆都算计?你居心何在?”沈清怒不可揭,这么多年,沈风临应酬只在沈家名下的一处酒居,从未去过别的地方,但偏偏今日他出现在面前。

傍晚时分陆景行带着她去那处,若非单单直奔那里,她还真不信。

沈清言辞激烈指责陆景行。

他面色阴沉如水,黑的跟锅底似的,若非隐忍有佳,只怕今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承认,沈风临出现在沈清面前,确实是蓄意为之,但如此细小之事,有必要如此上纲上线?

沈清与沈风临感情不和已是人尽皆知,若单单是沈风临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就罢了,偏生她受不了的是她的丈夫,竟然在阴测测的搞自己。

陆景行的心,太过难以看透。

外人面前,她或许多有隐忍,但陆景行面前,她屡次三番言辞激烈咄咄逼人。

将最坏的一面呈现在了最亲的人面前。

“沈清,我若算计你,定然不会让你有所察觉,你太小看我了,”陆先生不想因这件事情破坏两人感情,索性转身离开。

沈清气结,狠狠一拳下去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感席卷而来。

这晚,陆太太在书房做到十一点才回卧室悉数,此时陆先生已经洗完澡躺下,床头散发出昏暗的灯光,沈清看了眼,而后摸黑前行。她不想同陆景行吵得,但……。忍不住。

坐在书房良久,忽而想起他身上有伤,自己是有多没良心才会跟一个伤员吵架。沈清洗完澡出来,靠着一点微弱的灯光坐在梳妆台上,摸黑抹护肤品,然后轻手轻脚上床,才一躺下,身后温暖胸膛贴上来,将她压在身下。温暖的唇瓣席卷而来,沈清一惊,想伸手推,却在碰到他臂弯上的绷带时止住了动作。一周见一次,他本就觉得隐忍,更何况此次数十天未见更是隐忍难耐,昨夜本想将她吃干抹净,碍于她在总统府受了惊吓,便生生忍住了。他哪里睡着了,沈清一进来他便醒了,见她摸黑进衣帽间,摸黑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心里头一紧一紧的,这丫头,也有知晓为他人考虑的时候。二人辗转反侧,一室旖旎,沈清必须承认的是,陆景行完全没有病号的虚弱,直至她难耐,轻推着他,冷声道;“轻点。”

陆先生闻言,止了动作,赤膊着上身,半撑着看着她,没好气道;“你伤我心的时候怎就不知轻点?”

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起来,”陆太太哪里会容他这般说自己,随即变了脸,也不顾二人是否正在兴头上,冷声喝着他。闻言,陆先生嘴角抽搐,起来?哪是你说起来就能起来的?

随即附身而下,蹭着她的脖颈道;“你还没来,没吃饱。”“你伤口……,”她欲言又止问道。终究还是有些担忧。“心疼我?”陆先生轻佻眉目问到。沈清默,只听他说,“若真心疼我就别气我。”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气温持续升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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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说岁月清浅,时光静好,可沈清一路走来,并未发现这八个字对自己有任何用处,相反的,这个世界上,她只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以及人心的冷冽。

年少成名付出的代价,让她格外惨痛。

许多人说她年纪轻轻心狠手辣,可从未有人想过,在这个吃人的商场,人家都是混迹几十年的老狐狸,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不心狠手辣,怎能在这个诺大的生物链里分的一块肉?

谁愿意在被捧在手心的年华去外面与一群野狼斗智斗勇?

而且险些被那群野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最起码她是不愿意的,但是现实容不得她不愿意。任何事情她必须全力以赴,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日中午,沁园餐室两位主人吃完饭,男主人趁着午后阳光正好,带着女主人在园子里闲庭信步。

沁园很大,沈清去的地方还不及三分之一,所以,以至于陆景行带着她穿过鹅卵石小路走到茶园时,她有些诧异,上午南茜带着她走了将近十来分钟,而陆景行仅牵着她走了分钟,节约了一半的行程。

“怎么了?”陆景行见她一边走一边回首观望什么,不免好笑问到。“上午来走的不是这条路,”陆太太为陆先生答疑解惑。“沁园小道多,不走同一条路很正常。”“这花,估摸着是开不了几日了,”陆景行见满地花瓣,不由轻声言语,沈清看了眼,确实如此,只怕是一阵寒风过境,这茶花,也就到尽头了。

这次来,沈清不似上午似的,在茶园里逗留,反而是站在外围观望着。

有些地方,去过一次就好。

陆景行见她兴致缺缺,便带着她去了别处,沿路带着她观看沁园里的那些美景,走到独特之处,还不忘透同她浅浅介绍着。“沁园地界很大,园中花花草草众多,若是天气好,在屋里闷得慌,让南茜陪着你出来走走。”

沁园地处是很大,大到不知用何言语来形容。

沈清早已领略过了。“恩、”她浅应,任由陆景行牵着她的手前行。“明日回公司吗?”陆先生浅问。“不回,”最近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她要避嫌,一个星期的假期足以;“请了一个星期假,”沈清又言语。“想歇歇?”陆景行问。“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要避嫌,”沈清倒是直言不讳,许是觉得陆景行不是商场之人,言语两句也没什么。

“工作出问题了?”

“商场上的一些常见事情而已,”沈清不以为意,对方的那种污蔑,她素来不看在眼里。“初来江城时,听闻许多人说你手段高超,有胆有谋,”此时二人行走在鹅卵石小道上,陆先生似是不经意间同陆太太聊着他的所闻。

沈清冷笑;“只怕是江城人人都这么说,”她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人人都只道我心狠手辣,但从未有人想过,在这诺大的商场里我想根生立命,同那群混迹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做斗争有多艰难,不心狠手辣,怎能立稳脚跟?”她初次同人提起商场上的一些事情,而这人,却是自己丈夫。她似是丝毫不在乎将自己丑陋的一面说与陆景行听,为何?只因她觉得陆景行必然比她还丑陋,不过是看起来谦谦君子,温文尔雅而已,豪门中的子女,有几个是心思单纯的?

哪个不是披着羊皮的狼?

更何况还是陆景行这样的顶尖豪门。

“我初到盛世十九岁,高亦安告诉我,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乃商场生存准则,早在回江城之前,我就知晓这一切,可国内商场风的歪风邪气比我相像的更甚,那些千年老狐狸如同笑面虎似的在跟你侃侃而谈,其实都是想喝你血,吃你肉,高亦安从来不是个正人君子,他做任何事情的初衷只为利益,可想而知,我若在他身边出现任何事情,他断然不会断了自己的利益链来护着我,”说到此出,沈清停顿下来,将眸光投向远方,许是太阳太过刺眼,让她微微眯了眸子。片刻之后,才继续开口道;“你竟然听过我心狠手辣,必然听过我收拾韩家的事情,”她问。“听过,”陆先生回。而且版本大多相同,无非就是她如何残忍,不念旧情,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断了人家全家前程。

她低头,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浅笑。

“韩家与我并未有太多恩怨,但他们因为合作不成造谣生事将我同高亦安推上风口浪尖,我着实不能忍,更何况韩先生并非何种仁慈之辈,韩家长女与高亦安早年间订婚,但迟迟未婚,后韩家同我商量合作案未成,便将脏水泼到我身上,说我插足他们之间感情,导致高亦安不履行婚约,起先,我只是笑看,但并未回应,久而久之,事情并未淡下去,反而是愈演愈烈。”“混迹商场的人谁手上没点灰色空间?弄死他们,并非难事,对付韩家我步步为营,精心算计,光明正大且亲手将他们送进监狱,”沈清似是在回味那种精心算计将敌人步步逼至绝境的美味,嘴角哪有讥嘲并未淡去。陆景行看在眼里,而后浅问;“韩家老二呢?你们是同学。”

陆景行竟然听过她是如何对付韩家的自然也知晓韩家老二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意外。“韩家老二大学期间,无证驾驶,撞死了一个女孩子,且动用权利将这件事情封住,不过为民除害而已,”世人都觉得韩家老二何其无辜,但她知晓,无辜二字着实是配不上他。肇事逃逸,给受害者家庭施压,能算的上无辜?

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我不去欺别人,但并不代表别人能来欺我,”沈清话语凄凉,带着狠辣。环环相扣将韩家送进监狱,让她在江城出了名,也再也无人敢光明正大招惹她。

“高亦安在这件事情上站在什么立场?”陆景行问出了关键,这件事情高亦安也是主角,为何出面是沈清?“呵、”她冷笑,“那只老狐狸。”话语中的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后面的话语沈清却未在说出来。

她清楚的很,她跟高亦安之间,金钱散尽,情缘两断。

这日下午,阳光正盛,陆先生带着陆太太闲庭信步在庭院之中,听着她讲商场上的一些手段与故事,陆太太言语中,多的是淡然与不屑。但在聊及高亦安时,她适时止了言语,陆先生眉头微微紧蹙,但并未放在心上。

男人的只觉告诉他,沈清同高亦安之间,无可能。陆先生挑起话题,陆太太今日难得同他道尽了前因后果,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陆先生今日心血来潮送的那只猫,不然,陆太太哪里有如此好心情?

下午一点多,阳光正盛,许是穿多了,走了不久,后背泛出了些许冷汗,微微松开陆景行的手,走到了阴凉之处,陆景行见此,请问道;“回去歇着?”

“恩,”她应允,走了许久,才有些乏了。进屋,沈清径直朝餐室而去,准备倒杯水降降温,却不料正好撞见端着水杯出来的南茜。

她端起,一口气喝完一杯水,陆景行见此,迈步过来,端起另外一杯给她,她摇头,表示不要了。

“渴了不知早说?”陆先生见她如此小孩子气的模样不免轻笑出声。

沈清闻言,轻嗔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去了客厅。“去切些水果来,”陆景行吩咐完南茜,端着杯子去客厅,坐在她身侧。“休息一个星期,有什么想法?”陆先生询问。

原本捋着小奶猫的沈清,纤细的手停在了猫背上。

想法?“想出去呆几天,”陆景行问,她就说好了,万一实现了呢?“恩,可以。”“真的?”沈清半信半疑看着他,她可不认为陆景行有这么好说话。“真的,”陆先生点头,分外爽快,笑的一脸愉悦。看的沈清心里是直发毛。早早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日下午,沈清窝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本书,一只小奶猫窝在她怀里,优雅的姿态靠坐在沙发上,成了沁园的一道美景,沈清气质绝伦,鲜少有人可以颦美。

再来看看陆先生,自下午看着陆太太将一份水果沙拉吃完,他便上了楼,一下午的视频会议不间断进行中,偶尔中间休息十分钟下来喝杯水,趁机看看他的小妻子在干些什么,可每次下来,她都保持同样姿势,自姿态悠闲的翻着手中书籍,反倒是那只小奶猫,从她怀里跳到沙发上,从沙发上在跳到她怀里,最后一次下来,小奶猫不见了。

南茜后来送茶进书房,陆先生询问,她告知,太太嫌猫太闹人,就给关笼子里了。

陆先生闻言,轻佻眉,她是有多喜静?

一只小奶猫都能扰着她。沈清此人,就算是分外喜欢那件东西,若是绕她清净的也会离的远远的。

“太太平日一个人在家都干些什么?”陆景行似是很好奇。“看书,”南茜答,好像除了看书没别的了。“除此之外呢?”陆景行问。南茜思忖了些许时候,浅声道;“发呆。”除了这些好像没别的了。他们的太太是个分外喜静的人。陆先生闻言,眉头紧蹙。

罢、不指望她能闹出点什么动静来,只怕是最闹腾的时候是气自己。陆先生处理完事情从书房下来,陆太太已经换了本书,翻倒一小半,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迈步过去,随意坐在身侧,双腿交叠,伸手将书从她手中抽过来,“歇会儿,”看了一下午,也不嫌累。闻言,沈清倒是没意见,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端着下巴,将眸光投向落地窗,微微出神。

陆景行蹙眉,果真,如南茜所说,她平常,除了看书,便是喜欢发呆了。陆先生见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吃完饭出去逛逛?”

沈清闻言,抬眸看向他眸间带着疑惑,显然没反应过来他这句出去逛逛是何意思。“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陆景行询问。“没有,”她直答,气氛有些尴尬。这日傍晚,陆先生在询问陆太太有何想去之地时,被陆太太耿直的两个字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而后,吩咐南茜晚上不用备餐,带着陆太太便出了门。开着陆太太那辆1573朝市区而去,陆先生亲自驾车,因天气寒凉,出来时,他加了件黑色呢子大衣,里面单纯一件白衬衫,大气,却又不是沉稳,认真注视前方路况的模样迷人眼眸。

等红灯的间隙,沈清似乎想起什么,问到;“我自己车,是不是修好了?”

“恩、”陆景行小指轻勾打开转向灯,看着后视镜的间隙应允沈清话语,待到车子安全转弯转过去时在度开口浅问道;“怎么了?”“在哪里?”沈清问,陆景行这车,她开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