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凤行烈,想起云家军,渐渐想到了她在云家军中所扮演的角色,这个女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就算他能够活过来,西都城守护森严,你要怎么把他送出去?”
她神色一凝,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这里是西都城,一个陌生的地方,四面都是敌人,现在她还真想不到什么办法。
乌灵宇继续替云麾处理伤口,这是眼下他能做的,也是最迫切的。
第二天,乌灵宇和云锦绣一早就去给教皇检查身体。
教皇已经已经清醒了,由医侍照料,正在床头用早点,大主教在一旁作陪。
两人到床榻前,按教徒的仪式行了礼。
“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他的声音气息不足,身体还很羸弱。
“能为教皇效命,是我们兄妹的荣幸。”乌灵宇温和回答。
云锦绣抬起头,恭恭敬敬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透着黑青,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隐隐有位高权重的压迫感。
教皇点点头,他阅人无数,所见者,都是大陆上的风云人物,这对兄妹非等闲之辈。
“教皇,请让我为您检查。”
医侍们收拾了餐具,退到一旁,他上前去检查。
云锦绣静静地候在一旁,她看了眼金银餐具里的早餐,是牛乳茶和牛肉,牛肉是烧制成牛排的,看起来味美多汁,边角上已经切了一小块。
教皇还算年轻,恢复得相当不错的,已经有进食的欲望了。
乌灵宇检查完之后,向教皇说道:“教皇,伤口有微弱炎症,需要持续用药,另外,心脉动和气息偏弱,请教皇在床上静养,切勿操劳。”
教皇皱了下眉头,显然,他不是那种人清醒了,还能在床上静养的人。
“白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够康复。”
“少则需要十天,最好休息半个月。”他需要为云麾争取时间。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教宗正在迅速壮大,他有自己的计划,让他休养半个月,他做不到。
云锦绣察颜观色:“教皇,肺部损失,伤及根本,休养痊愈,方可延年益寿。”
教皇抬眸看着她,年轻女子温温和和的,一双凤眸十分灵动,让人眼前一亮,声音悦耳,心情好了不少,勉强点头。
“另外,三天之内的,不能吃油腻食物,牛肉肉质较厚,不容易消化,可以多食用清淡的肉粥。”
他眯了下眸子上,看了眼才吃了一口的牛肉,这个姑娘倒是机灵。
“好,听你们的。”
乌灵宇呈上药:“这是今天要服用的药,一日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嗯,先放一旁。”
乌灵宇:“我会尽快多研究药物,助您康复。”
“嗯。”
他们兄妹二人退出了教皇寝殿。
医侍取了乌灵宇留下的药,亲自试吃,确认之后,才给教皇服用。
吃了药,他看了眼吃了一口的牛肉,向医侍道:“去换碗肉粥来。”云锦绣的话,他听进去了。
医侍离开,房间里只有他和大主教两人。
“这对兄妹,是天元人,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大主教一一向他禀报了,还提到兰博将军来宗座宫搜人的事,但没有提到云锦绣给他出主意,现在教宗正是用人之际,他在极力表现自己,希望得到重用,权职更上一层楼。
教皇对他赞赏有加,也同意封乌灵宇为神父的事。
“巫太后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主教摇头:“没有,现在陛下还在西林关内,太后应该更关注陛下。”
他点点头。
“督军府有什么动静?”
“陛下还在关内,督军府现在主要在大肆扩建西都城。”
教皇若有所思:“拿纸笔来,我给太后写封信,报个平安。”
他现在手术成功,重获新生,这个消息,他需要立刻让她知道,字里行间都是恭敬的传达和慰问,实则他在传递一个消息,他以前,现在,将来都会是他坚定的后盾。
的确,这位叫梵济名的教皇,在不久后的将来,成为了庞大西秦帝国的主宰。
云锦绣和乌灵宇回到药房,轩辕灏在替他们看守着云麾,他们继续制药。
高达利行使着监视他们的职责,经常出现在药房,他太痴迷于医学,现在完全偏向这对兄妹,他也看得出来,他们不会伤害教皇,也就放松了警惕。
云锦绣以各种理由打发他,尽量让他少出现在药房,即使进了药房,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子。
轩辕灏在周围往来,随时帮他们观察动向。
凤夜回知道他们还要在宗座宫呆几天,索性私下打听起高长雪的消息来,也没有注意到云锦绣。
晚上,她和乌灵宇去给教皇看诊送药,回来之后,轩辕灏才离开。
她已经打发了高达利,顺便将门反锁上,就去炉子旁拿给云麾熬的药。
乌灵宇直接往内屋去,他在床边坐下来,挽了衣袖,给云麾把脉。
他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脉搏上搭了一会儿,他的脉搏猛地跳起,他震惊地抬起头来。
云麾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中抓着给他喂汤药的木勺,高高举起,他内力深厚,一根木条,足够杀人。
他手中的木勺子用力插了下去,在快制到他脖子动脉的瞬间,突然收住:“怎么是你?”
他手一松,身体软软地靠在床头上,四下打量了一眼,这里很宽敞,是个药房,到处都是药的味道。
乌灵宇抹了下额头的冷汗:“你能动,看来是好了不少。”刚刚那一下,要不是他及时收住手,他就血溅当场了。
“有你这个乌大神医在,我应该死不了。”在天启帝都之城,跟着云锦绣的那段时间,他见过他很多次,对他也算比较了解。
“我现在叫白宇。”他谨惕地告诉他:“这里并不安全。”
他神智一凛,警惕起来。
他猛地两眼放光,抓着他的肩膀:“云锦绣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他一定是跟她在一起的,他们关系亲近,她不见了,他刚好也不见了。
云锦绣端着汤药,刚走到分隔屋子的深色幔帘后,听到他们的声音,停下脚步,站在幔帘后。乌灵宇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她的脚以及脚边的迤逦袍摆。